20世纪80年代的列宁格勒——一个小礼堂里满满当当地坐着一百多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
他们目不转睛盯着台上,轻轻摇晃着脑袋, 时而变换着口型,却又紧靠着椅背生怕弄出过大的声响。
礼堂四周有教官或保安模样的人来回踱步,也紧盯着他们的言行举止。
这是一场摇滚音乐会的现场,没有跳水更没有pogo,电影一开始,我们便随着两个姑娘钻窗偷偷遛进了这一个“乖乖的”摇滚现场。
摄影机穿梭在狭窄的后台和紧凑的舞台,台上一个带着墨镜的摇滚乐手,右手重重扫过电吉他的琴弦,嘴紧凑着麦克风。
他叫麦克(Mike),年轻人圈子里最炙手可热的摇滚明星。
《盛夏》简洁的故事线索围绕麦克展开:麦克和妻子娜塔莎(Natasha)遇到了麦克的崇拜者维克多(Viktor)。
维克多自己也是一位词曲作者兼歌手,他日渐显露的才华得到麦克的赏识和慷慨相助,与此同时,娜塔莎也与维克多陷入爱情。
维克多将麦克视为导师,三人开始了一段看似平稳的三角关系,然而琴弦、鼓槌和声带的震动之下是他们三个谁都躲不掉的痛楚。
在逼仄的公寓里哼唱一段旋律、临摹一张封面,或在朋友家客厅偷偷开一场小型音乐会,亦或是回到俱乐部的礼堂正式上台演奏,导演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Kirill Serebrennikov)将三人的交往浓缩进几个特定空间,散落在列宁格勒这座诺大城市的几个黑白角落。
显然导演在布光和场面调度上深思熟虑,令封闭的小空间复杂起来,娜塔莎的隐瞒与坦诚和麦克的洒脱与失落,都随着维克多第一张录音室专辑初见雏形而交织。
但导演还是好心肠地为这些列宁格勒的年轻人们留了一个发泄的出口:虽然《盛夏》大部分现实部分叙事以黑白呈现,但穿插在叙事中的四个超现实片段则以动画形式展现,即该片摄影师Vladislav Opelyants口中的“幼稚现实主义”——伴随着四首经典摇滚乐,覆盖在真人影像上的白色粉笔画为沉闷的火车车厢开启了一场西红柿大战,也可以在列宁格勒撑起整个宇宙,或令这座城市在深夜大雨中拥有一抹有温度的红色。
在这些MV式的片段中,摇滚乐调动起了各种年龄、身份的路人和乘客的律动,暗示着这座灰暗城市中的动力正喷薄欲出,而转机亦已暗流涌动。
影片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历史上,麦克·诺门科(Mike Naumenko)是Zoopark乐队的主唱,而维克多·崔(Viktor Tsoi)是Kino乐队的主唱和创始人。
片名《盛夏》便取自Kino的一首歌名。
正如对他音乐创作产生过巨大影响的性手枪乐队一样,崔本人在80年代末的创作中积极为政治发声。
曾作为演员出演谢尔盖·索洛维约夫(Sergei Solovyov)的cult片《Assa》(1987)的他,在该片结尾处一身黑夹克紧握话筒,以他创作的歌曲《改变》为影片作结:“我们眼睛探寻改变/融入我们痛苦欢乐/融入我们跳动血脉/改变/我们等待着改变啦。
”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能等到变革的到来;但时至今日,《改变》仍在几年来俄罗斯民众的抗议示威中传唱。
在影片中,导演谢列布连尼科夫对政治的表现非常收敛,并没有试图戏剧化或浪漫化这些年轻人在1980年前后的政治参与。
导演本人自2012年起担任莫斯科剧院果戈理中心总监,因所制作的戏剧作品多次挑战和挑衅政权而被反复审查,一年前突然被扣上“涉嫌贪污“的罪名而遭拘留至今。
然而,就《盛夏》本身来说,导演并没有把政治当做影片的卖点,反而选取了维克多·崔一生中最为平和的一个阶段,专注人物和故事本身,政治的紧张感对于影片来说更多是支撑着故事的客观现实。
但即便没有正面冲突,我们依旧可以从字里行间读出他们对现实、对政权的种种不满,同时,导演也巧妙地将政治氛围的紧张感通过与歌词审查老师的周旋和观众们听演唱会时的正襟危坐传达给了观众。
纵然对于某些资深摇滚乐迷来说,这些苏联的摇滚乐手们有着“蜜汁品味”——他们爱披头士、爱滚石、爱伊基·波普,却也爱比利·乔尔、黑色安息日——但我私以为,这样大杂烩的品味便的的确确是那个时代苏联年轻人们眼中的西方摇滚乐,是他们所热爱的:他们爱狂躁的riff也爱流畅的旋律,爱小情小爱的呢喃也爱愤怒的吼叫,说到底,他们不在乎这是朋克、是硬核还是金属,不在乎这摇滚乐是否血统纯正。
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是崭新的,像在炎炎夏日的夜晚脱光衣服冲向清凉的海水,他们只想接近它,更接近它,一切标签都可以被拆除、被撕碎、被遗忘,又或许他们根本不曾看到标签。
像呱呱坠地的婴儿疯狂地吸吮着整个世界的灵气,牙牙学语,他们模仿着一种嗓音、一个和弦进行、一段riff,蓄足精神向往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而正是这些单纯而莽撞的时刻构成了影片中真正击中人心的瞬间。
再回想那些有轨电车上被画上太空服的醉醺醺的乘客们,和那个跨域半个国家被红色画笔着上一袭红裙只为在雨中痛哭一场女人吧。
他们执拗地跑调,打着各自的节拍,管他唱的是神经兮兮的Talkings Heads还是狂妄的娄·里德(Lou Reed),对于这些活生生的人来说,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宣示着个体的存在,以自己的方式期待着变革的来临。
在影片结尾,导演还是选择落回音乐与爱情。
回归俱乐部的小礼堂,回归最初望向台上温柔大胆的眼神,回归摇滚乐带来的冲动和纯粹私人的情感记忆。
这份记忆之于我是高中时周五晚上骑车10分钟飞奔向的鼓楼MAO Live,也许之于你是一年四季从排练室穿到舞台上都不愿脱下科特·柯本同款开衫,之于他是绑在手腕上的音乐节门票,至于骚柔还是硬核,记忆本身就与这些定义无关,又或许,和摇滚乐也无关。
首发深焦DeepFocus
入圍坎城影展的俄羅斯電影《盛夏》(又名《夏》),講述前蘇聯時期重要的搖滾樂天團Kino,其主唱維克多崔在未成名前的故事。
這部改編真人真事的自傳式電影,把鏡頭鎖定在80年代列寧格勒(聖彼得堡)的時空背景,談論那個年代的青年、愛情、困境、對政治的不滿,還有對自由與新潮流音樂的渴望。
我喜歡這部電影以大量劇場形式手法拍攝,導演是俄羅斯果戈里劇院的藝術總監,在這部電影中完全可見他不厭其煩的排練痕跡,所創造出的流動與流暢感。
更不用說佈燈、色溫都完美體現那即將瓦解的「最後安定」的氛圍。
全片以黑白方式進行,中間不時穿插超現實手法,及類MV的片段,完全展現導演收放自如的功力。
唯一的小問題是,大量80年代的世界搖滾知識貫穿其中,對於我這個大外行而言,看的有點吃力,以及很難進入那「興奮」的情境中。
此外,導演把重點放在二男一女之間的愛情、友情糾葛,有點模糊了這位巨星成功的主要敘事脈絡。
所以,看完後我有點不明白俄羅斯歌迷至今愛他的理由是什麼?
但整體來說,這部電影仍然是水準之上,更讓我認識了這位擅長演唱鄉村歌謠風的輕搖滾,且受俄羅斯青年追捧的重要歌手也是韓國後裔的維克多崔。
然而,令人難過的是這部電影導演,基里爾·謝列布連尼科夫,因為在果戈里的一個作品(就是之前我看過的電影《白烏鴨》舞台劇版本),內容涉及同性戀及叛逃話題,被當局軟禁至今。
不但差點無法完成這部電影,更在該片入圍坎城影展時也無緣到場。
#電影中展現了那個年代的相知與相惜#最黑暗的時代卻也是最光明的時代
Чёрный альбом9.5Кино Kino / 1990本来想去AVIGNON乌托邦电影院看王小帅导演的《地久天长》,偶然问起队伍前边的女士所看场次,便知道了LETO(俄语,夏天)这部在阿维尼翁电影周只放映一回的,2018年戛纳电影节的提名影片。
索性将原本的计划改到明天。
我们提前了一个小时订票,预订票面是蓝色的原本计划来现场的导演因故缺席,现场观众开玩笑说是导演的JOUR RELACHE(休息日)。
在开场前,由一位女士给我们简短介绍了影片的两位男主人公以及实际扮演者的情况。
片头和片尾共出现两次的介绍LETO是俄罗斯导演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根据俄罗斯传奇乐队KINO的韩裔主唱维克多·崔的真实生活改编而成的影片,展现了在20世纪80年代的列宁格勒,摇滚青年们用音乐冲撞封闭、保守的社会现实的热血故事。
台版海报与光鲜亮丽的名人传记不同的是,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反而挑选了维克多·崔成名前的一段相对低迷、平和的经历,即音乐事业步入正轨前的那段打拼的日常。
在影片里,维克多·崔在列宁格勒摇滚俱乐部碰见了人生伯乐、动物园乐队的主唱麦克,还有麦克的妻子。
在麦克的帮助下,维克多·崔的第一场地下演唱会十分成功,但随着日常接触慢慢深入,三人的情感陷入不甚明朗的纠葛之中。
在影片里,导演同样也在用音乐讲述那个时代,那个歌词被审查的时代、那个摇滚只能存在于地下的时代、那个不能随意摇摆、个体意志被围剿的时代。
我们听到披头士、滚石、伊基波普,还有比利乔尔。
他们用音乐反叛着西方世界,而在80年代的苏联时期,列宁格勒摇滚俱乐部的年轻人们也在地下、在民居,用俄语歌唱生活,歌唱他们所爱的一切。
在片尾,导演说:“谨以此片献给我们所爱的一切。
”
在海边,维克多·崔和麦克、娜塔莎等俱乐部成员相识
(文/杨时旸)中国的摇滚乐迷看到这部俄罗斯的《盛夏》或许会产生别样的情感,尤其是当看到那个细节的时候——乐手们登台了,他们唱歌,舞动身体,摇滚乐强烈的节奏和感染力传递到舞台下方,观众席上却是正襟危坐的观众,像是在聆听某种报告会。
只有少数几个异类试图将自己的身体离开座位,配合着音乐起舞,但很快,就有面容冷酷的保安走上前来进行警告,要求他们重新坐回座位。
这是本能与规训的对抗,是个人自由与权力意志之间对抗。
直至几年前,一些中国的摇滚乐演出现场仍然不时传出观众与保安发生冲突的新闻,乐迷们自发的欢呼、甩头、pogo,但这一切被保安视作混乱和危险的开端而加以制止,甚至一些演出现场,因为观众们站立起来却被喝止必须坐下,而满场嘘声。
经历过这些的人,会对《盛夏》中的很多细节会心一笑。
《盛夏》讲述的是苏联时期的故事,1980年代的列宁格勒,摇滚乐开始在年轻人间流行起来,年轻乐手维克多去拜访偶像麦克,同时也认识了麦克的妻子娜塔莎,麦克对维克多的乐队鼎力帮助,而同时,娜塔莎与维克多也慢慢变得暧昧,在那个盛夏中,音乐和爱情同时蒸腾起难以名状的雾气。
这是一部黑白影片,像甜美又哀愁的旧日记忆又如不那么真切的梦境,更有趣的是,影片中还穿插了四段超现实的动画,白色的粉笔画、MV式的处理,虚实结合的打破第四堵墙的运用,让一切都变得灵动又充满童趣。
从某个角度去看,这其实是一种将人物内心有效外显的处理手段,故事的时代背景充满压抑,权力无处不在,文化生活必须经过审查,物质生活匮乏,精神世界逼仄,而这些年轻人用音乐随时建构起“脑内小剧场”,这本身是一种反抗,也是一种精神支撑,得以屏蔽外部的高压和无聊,建构自己的内心丰盈。
《盛夏》或许会被归类为一部爱情片,至少这部散文诗一般松散的故事中,最重要的、最紧凑的部分是关于三个人之间的感情,但其实它讲述的是个人生活与权力、集体、宏大叙事之间的关系,个人主义的萌生与勃发,个人情感的私密絮语,对于自我生活困惑的表达,在那个时代中,“自我”本身就是一种禁忌。
所以,这个看起来风轻云淡,充满海洋、落日、篝火与聚会的故事,实际上是从非常私人化的视角叙述了一种乌托邦,一种在权力穹顶之下的美妙梦境。
《盛夏》完全可以写得剑拔弩张,写年轻人的不满和戾气,比如,维克多的乐队想要寻找登台演出的机会,必须经过审查,为了达成目的,他们把自己的歌词进行了莫名其妙的解释,将那些个人主义的、慵懒的、懈怠的、颓废的、愤世嫉俗的情绪巧妙辩解为一种符合宣传需求的语境,那样的社会形态下,只能通过这样屈辱的方式迂回地抵达目的,维克多登台演出,唱出那些戏谑和讽刺的歌词,台下的俱乐部负责人对文化官员解释,“这是一支幽默的乐队。
”麦克上台给维克多助演,她又解释,“这是退伍军人帮助工人阶级。
”民间社会不可遏制地产生自发的能量,权力也在殚精竭虑地进行遏制,二者在一个微妙的区间内心照不宣地拉锯。
其实,这是一部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历史中的那位真实的乐手一直努力为社会议题和权利呐喊,而导演故意切掉了那些直接的表态,转而细腻地叙述起儿女情长,但政治议题并非退场,而是隐匿和退后,作为一种弥散性的背景,这是有效的以退为进的手法,这样处理会让人们明确地感觉到,有时你误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私人生活,但实际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刻,突然之间,权力的手就伸向你,在车厢里,这些留着长发,穿着机车夹克的年轻人,被走上前来的醉鬼骚扰,“你们唱我们敌人的歌。
”这远比直接去书写权力更有力量,这写出了渗透至深的控制与操纵。
对于摇滚乐迷来说,《盛夏》中的一切都是亲切的,那些俄罗斯的乐手们通过各种渠道弄到了西方的摇滚唱片,他们互相交换,交流,坐在房间里戴着同一个耳机,聆听黑色安息日,披头士、伊基·波普,他们评论这些音乐家,想成为这样的音乐家。
无论生活空间多么逼仄,破旧的房间,严苛的环境,也无法扑灭他们心中对自由向往的火焰。
所以说,它写爱情,更写自由。
我也是仅仅通过电影影像传递出来的维克多形象,那个时代的浪漫,以及我的喜欢,写下下面的诗歌。
最后面还有我截取的电影里的演唱原音。
LOVE.
盛夏 (2018)7.92018 / 俄罗斯 法国 / 音乐 传记 / 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 / 刘台午 伊琳娜·斯达申鲍姆八十年代列宁格勒关于摇滚和爱情的故事,取材于前苏联真实人物维克多·崔,他是摇滚乐手、演员,前苏联摇滚先驱,一些俄罗斯年轻人把他称为最后的英雄。
很多评论认为这部描述英雄人物的电影格局太小,局限于小情小爱。
但是有比爱情更伟大的事情吗?
历史人物的头衔是后人赋予的。
在八十年代的列宁格勒,维克多大概有的是时间进行爱情。
我也是仅仅通过电影影像传递出来的维克多形象,那个时代的浪漫,以及我的喜欢,写下下面的诗歌。
最后面还有我截取的电影里的演唱原音。
LOVE.
AT维克多,你赶紧脱去你的衣物,丢掉你那该死的害羞。
跳下来,跳下来,一起游泳,在水中,在黑夜里,拥抱着舞蹈。
大胆的跨越火焰,在荒野歌唱,接受众人欢呼,那是你的应得。
背上你的吉他,走过稀薄树林,接过一块西瓜,进入愉悦的盛夏。
你可真是牛逼!
“我的太阳,你看着我们。
”台下晃动的“我爱你”,迅速被撤下,当局限制了我们的热情。
但我们始终在台下跳动,脸上的愉悦永远合不上。
“祝我胜利吧,为我祈祷吧。
不要留在这里。
祝我胜利吧,祝我胜利吧。
”香烟,酒精,音乐,以及拥有赤热阳光的盛夏,让你在八十年代的列宁格勒遇见娜塔莎。
哦,娜塔莎,你看看,你看看你那移不开的爱慕的双眸,你心虚的看向旁边的爱人。
终有一天,你将在台下听着维克多迷人嗓音热泪盈眶。
维克多,一旦你背上吉他,你那忧郁的,低沉的浪漫就从扩音器中出发,抵达台下被束缚的听众。
尽情释放他们,他们此刻和你一样,在灵魂里上下左右摇滚。
你是个很酷的人,唱歌是最重要的事,爱情也是。
赤红阳光下,吉他,浪漫身体,和着摄像机一起记录你上下跳动的喉结。
盛夏,无数人将会为你尖叫,尖叫,只属于你维克托。
别忘了社会主义的光荣和骄傲,你是大胆的工人阶级。
暂时拿掉“这些没有发生”,向上蹦向上看,顺着歌声向上走。
娜塔莎,“我不能入睡,因为我的床在着火”。
维克托,你为什么在吻了娜塔莎之后离去?
那是你的懦弱。
你应该做出争取。
娜塔莎,爱情不能掺杂理性啊!
看,你们制造出来绯闻,而大家则要被迫向社会隐藏。
维克多,你经历了生活,一场长征,你们只会为了啤酒停下吗?
你说,“我的行为没有什么立场或者目的,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我行我素的去做,只要我觉得自己需要去这么做。
”
那么就在1990到来之前,尽情进行不雅的行为,欢呼,拥抱,亲吻,在唱出,“我的心情取决于我喝了多少瓶酒”之前,喝上足以能够脱裤子跳进大海的酒,然后,欢呼,拥抱,亲吻,以及歌唱摇滚。
“今天我为了自由,可以牺牲所有的一切。
”我记住了,“我相信每个青年人都有自己的世界,我也不必去教他们什么,我只能祝你们成功。
”我记住了。
走上天台抽支烟吧,维克多。
酒分两种,好喝的和不好喝的,摇滚也分两种,热烈的和不热烈的,加林和双曲线无比热烈,基诺无比热烈,动物公园也无比热烈。
维克多,接下来继续一起摇滚,拨弦,晃脑,停下来思考拨弦,晃脑,停下来抱怨拨弦,晃脑,停下来听小孩唱你的歌。
维克多,这边盛夏开始了。
▼/Leto.来自野生处👆这个音频是电影里演出原音,点击可以跳转,总共三段,以下是前两段歌词。
👇(00:00:00—01:57:12—03:54:23—07:38:04)盛夏,太阳出来,而我被辞退了。
没有钱,但是我有时间,而我也不需要钱。
盛夏,我在城里买了一份报纸,却找不到能洗下他们的东西。
所以,我要去买点啤酒。
盛夏,今天有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所有的事情都来一点,我们来玩耍,所以我是该离开,还是留下。
盛夏,暴徒能带着铁指虎,追求者他们的仇恨。
但是,我只是不在乎。
盛夏,裤子磨的只剩下线,我又出了另一根烟,漫步到河边。
盛夏,最近我听到有人说,有一颗彗星就要来了,将要把我们都炸碎了。
盛夏,盛夏,盛夏,盛夏…我的钱包空空,我的表现在六点,没有香烟也没有打火机,在我的朋友的窗户里没有光,有时间却没有钱,而且没有人观看,有时间没有钱,而且没有人观看。
突然之间,周围不再有人。
好像我的朋友也不是真正的朋友,我想喝酒,我想要吃东西,我只想找到一处可以坐下来的地方。
6.7维克多·崔,1990年8月15日因疲劳驾驶在苏联拉脱维亚图库姆斯发生车祸丧生,得年28岁。
视觉的设计很流畅,但角色关系很单薄,或者该说这个角色关系到底也没展现什么意义,所以令人失望。
好的地方在于混乱且随机与正统且守序的两种感觉碰撞,有着更轻盈更浪漫的气质,不那么理智、不那么具体、不那么刚猛,只是原始;最好的一场戏就是第一场,第一场开始演出之前的部分最好,麦克与维克多相识的那场次之,此后一切就都没什么变化。
朋友和我聊起来说嘻哈歌手们的名字,只要在键盘上随便打字;“加林和双曲线”也是,谁是加林不知道,好听就行。
这是对的,苏联的审查员要求音乐里存在人性善的部分,为了抵抗被规定的正统于是赞颂懒惰,这就是反抗精神,这就是积极的社会角色。
它没有什么不同方式的反抗,不同层次的反抗,只是很笼统的东西。
那些串烧MV的狂欢场景其实都没有发生,真正发生的只有循规蹈矩的生活,被审查的歌词、摘不下来的结婚戒指,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一串数字,1962-1990,1955-1991,令人伤感、令人懊恼,不仅因为大家喜欢肆无忌惮,真正的历史纵深感也由此出现。
但这些MV响得突然,实际上不仅令人完全出戏,还干扰了正常或更深入的讨论,取而代之的只是种夸大后的常见情绪,举例即火车上的争吵。
无论是音乐迷还是电影徒,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的《盛夏》都是今年必看的电影之一!
谈及电影之前,必须提及导演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涉及300多万美元的法律纠纷。
2012年,担任果戈理中心艺术总监后,谢列布连尼科夫很快因为演出的尖端和挑衅性,多次遭到保守评论家的严厉批判。
其作品涉及电影、戏剧多个领域,因大胆嘲讽俄罗斯社会的保守主义倾向而闻名。
2017年,他“意外”被逮捕,涉嫌将一个戏剧项目的300万美元资金挪作他用,如果罪名成立,他将面临最高10年的牢狱之灾。
对此,俄方面宣布,“案件与政治没有关联”。
被限制行动自由后,谢列布连尼科夫缺席了今年戛纳电影节的出席仪式。
戛纳之后,有媒体称,该片“只有摇滚,没有政治”,参加戛纳电影节的制作组们也希望淡化政治,以更加国际化的方式宣传该片。
《盛夏》里真的没有政治吗?
被囚禁后的导演谢列布连尼科夫亲自在家剪片,他会为此妥协影片一开始的初衷,一改他大胆的影片风格吗?
胖哥目不转睛,耳朵怀孕的看完全片后觉得,你可以说《盛夏》里没有政治,但你无法忽视画面中,骨子里的那股“反叛”。
不是叛逆,而是被压抑已久的后,对权力的不削,以及无法被消解的反抗。
谢列布连尼科夫用灵光乍现的MV叙事;故意插入的“间离式”人物;
带着柔光的黑白色调;
时刻保持着生命力的音乐,以非常电影化的方式,为政治诉说抹上了可口的甜与蜜,但一番解构后,我们发现影片其实只是换了一种展现方式,他巧妙的只在影片中提供了变的“开始”,用非常“震撼”的前奏表现了时代大潮的不可逆转。
《盛夏》为什么会引发强烈的关注,首先是故事发生的年代,80年代的列宁格勒,冷战疑云虽密布,但铁幕已经松动,东西方意识形态的冲突抵达到了最高峰。
求变的思想,在苏联的各个层面开始发作。
其次是人物以俄罗斯摇滚教父维克多•崔作为视角中心,大量具有时代性的音乐和乐手,在背后丰富着影片的内涵,暗自进行着历史书写。
影片的第一幕就将“变与不变”的矛盾柔和又猛烈地摆上了舞台。
前奏配合着一个入侵式的持续镜头段落,
带领观众由后台直接降临一场八十年代列宁格勒的演出现场,在这个地下摇滚恣意喧嚣的年代,摇滚乐团Zoopark的主唱迈克已然在俄罗斯的乐届名声大噪,而尚未成名的朝鲜裔苏联传奇乐手维克多•崔(Viktor Tsoi)淹没在人群中,他带着崇拜的心情,压抑着内心的狂热,正襟危坐地在下面朝圣。
那个年代,歌词需要正面积极,台下的观众不能出格,就连晃动身体,站立起来都是不允许的。
于是,台上的新,与台下的旧,就在歌声弥漫的室内暗自交锋,彼此试探。
接下来的一幕戏清晰地展示了年轻人内心的躁动。
在海边,维克多第一次见到了偶像麦克,一首歌下来,麦克马上看出了他的才华,
他们从黄昏唱到傍晚,他们一次次跳过篝火,一次次赤身下海,
那不仅仅是荷尔蒙的释放,还是精神的彻底宣泄。
吉他是他们的武器,他们的话筒,他们的骨,甚至他们的命。
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在发生,那是一个国家迎来摇滚启蒙的时刻,年轻人没有扛起枪而是背起了吉他,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关心这个世界,放声呐喊、改变黑暗。
而后的故事,围绕麦克对维克托的“提拔”,教会他更多的写歌方式,为他提供演出的机会,说服文化管理部门,“他们的歌词是正面积极的”。
另一面,麦克的妻子娜塔莎渐渐对维克托有了爱慕之情,
她直接请求麦克,希望和维克托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一边是摇滚乐的传承和进步,一边是围绕麦克、维克托、以及娜塔莎三人的情感纠葛。
表面的故事就这样娓娓道来。
很多人认为,《盛夏》的故事太弱了,不过就是俗套三角恋,最多有点特吕弗《祖与占》的影子,不算新颖,更不史诗。
其实《盛夏》的奇处,自然不在这个表层文本的叙事中。
片中有多处即兴的MV式高潮,麦克的乐队成员带着维克托坐火车回去,影片的第一个高潮出现在海滩出游之后,麦克的乐队成员带着维克托一起坐火车回去,却和列车上的人发生争执,
列车上有路人质问,为什么终于聆听“敌人”的音乐,那些属于西方意识形态的产物,双方大打出手,乘警出面维持秩序。
而这场争执最终居然以歌舞表演的形式化解消散。
纽约摇滚乐队Talking Heads的成名曲《Psycho Killer》响起,每个人都跟着合唱,涂鸦、慢镜、动作场景、标语,花样繁复,让人大呼过瘾。
其中的政治意图相当明确,反对的人被刻画成带有“骷颅”涂鸦的角色,而那位反抗的年轻人却被刻画成一位勇士,其中隐喻不言而喻。
画面内的人们,不论是乐手还是素人一起直面观众表演起来,配合着消解戏谑的涂鸦,似乎将反叛的态度的呈现到极致。
这样“随性”插入的MV拍法用一次还不过瘾,谢列布连尼科夫接着在叙事中穿插了Iggy Pop《Passenger》、Lou Reed《Just A Perfect Day》、Mott The Hoople的《All The Young Dudes》的MV,民谣唱腔、黑白画面中的红裙摇曳、火箭人漫画、演唱会彩色录像、手写歌词板混搭宝丽来相片等特效轮流上阵,
整部影片骨子里的轻快、反叛与葳蕤的蓬勃生命力随着歌曲和画面喷涌而出。
另外,还有一位不断出现在这些MV场景之后的男性角色,他口头说“这一切当然没有发生”,而其实,这些来自精神上的高潮已经淹没了乏味压抑的现实,变成了一种文学化之后的电影语言,拟态真实。
间离式的处理并未将观众推远三尺,而是制造了一种能够让其全情投入的引力,给予了影迷呼吸的空间,思维在这个足量的空间中发散,划出不同角度的精神弧线。
想想看,那个年代的先锋乐手们,如大卫•鲍伊、地下丝绒、米克•贾格尔、性手枪、鲍勃•迪伦、T.Rex、Lou Reed等等,当他们的黑胶被整齐得张贴在墙上,俨然搭建了出音乐人朝圣的殿堂。
无论是三角恋的故事,还是刺激不断的配乐,一场场热情似火的演出,都让影片走向了“右”的思维中。
影片中,这群乐手最迷茫的地方在于,他们应该学习谁,成为谁,是模仿还是创新,是接过前人的衣钵,还是自成一体。
这群年轻人通过音乐,找寻着大变革时代中,自我的身份认同,以及存在价值。
作为以摇滚为核心的影片,《盛夏》的内容异常干净,没有满屏的毒品,只有流动的音符和歌词,“苏联音乐家必须找到人性中所有美好的东西”。
导演用松散的风格手法、美妙的镜头运用和精准的场面调度,安排出了一幕幕无比后现代的青春油画。
抛开一切,《盛夏》也可谓是异常高级的“青春类型片”,而这样的片子,因为特殊原因,把内核展示的极为隐蔽,让人回味再三。
连刷了两遍,确定这部<盛夏>是本年度个人最佳榜单电影之一,关于俄罗斯摇滚教父Viktor Tsoi的传记电影,仿佛看到80年代初的中国摇滚景况,何其相似,最爱片头海滩的那段,激情和音乐创作及梦想的乌托邦。
当viktor抱怨录音设备差,麦克安慰他“当孩子们在走廊唱着你的歌,那才是你的声音”,所有的人涌进棚里和音,他们为创作的音乐争执,如何编曲填词,讨论如何起乐队的名字,你会看到在苏联体制下有这么一群懵懂又执着于音乐不甘于平庸怀有梦想的年轻人,没有音乐流派为自己的音乐定义,但是他们却推动了俄罗斯摇滚乐的发展,影响了后世。
片中Psycho Killer的那段MV涂鸦似处理手法真是棒,类似在片中出现了三次。
演教父的亚洲小哥我一直以为是中国人,特有北京摇滚文青的气质,但结局头发理了眼线描了秒变韩国人,一查果然是个韩国人。
插播一个小花絮:在国外社交平台PO了张此片剧照并抒发了一下感想,未几,收到男主角那位韩国小哥的赞,于是到他帐号去溜达了一下,看到他发动粉丝们为牢中的导演在网上签字请愿,我看了一下已经过了请愿的期限了,无能为力,只能衷心祈祷导演能早日重获自由。
片尾曲
美则美矣,充其量只是一支超长版的MV。
更讽刺的是,这部描述前苏联摇滚教父的音乐传记片里没太多让我印象深刻的苏联地下摇滚乐曲,反而是七八十年代风靡欧美的摇滚作品充斥其中让我大饱耳福(David Bowie、Lou Reed、Iggy Pop等等如雷贯耳的大牌)。
也许导演并不打算拍摄一部传统的传记片,只是想透过音乐这个元素来还原八十年代初期苏联的社会环境气氛。
好几段长镜头场面调度精彩,开头几名女生偷摸进入演唱会的一幕就是相当精彩的示范。
导演用流畅的跟拍长镜头迅速推进叙事,同时揭示当时压抑的政治气氛,台上是激情演唱的歌手,台下是禁止站立欢呼的观众。
之后数段幻想情景及涂鸦动画的演绎,尽情刻画出当时青年人不畏强权,内心叛逆的反抗精神,比如在火车上斗殴以及演唱会舞台上下玩成一片这两段最为显著。
然而,这种比较廉价的MV表现手法明显打乱了叙事的节奏,令情节变得空洞涣散。
此外,故事的切入点有点出乎意料,一段鲜为人知的婚外情三角恋,令整部作品的格局在后半段逐渐收缩。
前半段精心营造起鲜明的时代背景气氛逐渐消散,压迫在青年音乐人身上的政治与社会因素似乎踪影全无。
回避特殊时代背景而回归人物情感纠葛的手法不算创新,但是这种过于隐晦的政治隐喻又难以发挥出应有的反思或批判效果。
这跟好莱坞那一类多愁善感、无伤大雅的音乐爱情剧又有什么区别呢?
原文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5601.html括号开始,1962-1990,括号结束。
生卒年的标记打在画面上,一种生命时间的刻印显得残酷,它仿佛标记的不是生命的长度,而是戛然而止的那个端点:1990年,作为最伟大的摇滚乐队“基诺”的主唱,有着“苏联摇滚之父”之称的维克多·崔,在著名的卢日尼基体育场举行演唱会后不久,因为遭遇车祸不幸身亡。
而当这一串生卒年数字被打在画面上的时候,维克多正在舞台上尽情唱起摇滚歌曲,他是激情迸发的,他是充满豪情的,即使只是在列宁格勒“摇滚俱乐部”这个小小的剧院里,维克多依然沉浸在摇滚世界的巨大热情里,底下的人拍手鼓掌,一起唱和。
但是当生命的标记变成一种注释,似乎关于身后的死亡正汹涌而来,而更改了乐队名字为“基诺乐队”、飘逸的长发被剪短的维克多,当他唱起那首歌,似乎这一切变成了一个预言:“我知道我的树,注定生长不会超过一周……”一周是短暂的,当一棵树只有一周的生命,它是渴望迅速地成长,还是接受命运的摧残?
1962-1990,这是维克多的生卒标志,而在他之外,那个站在过道上和妻子娜塔莎一起来听演唱会的麦克,当镜头扫过他,画面中也是打出了一串数字:1955-1991——依然是生卒年的标志,依然是命运的残酷,依然是摇滚的陨灭,也依然是不会超过一周的生命之树。
维克多和麦克,苏联摇滚历史上的风云人物,当最后都以数字化的方式注解生命的过程,似乎变成了对摇滚本身的质疑——维克多和麦克的死亡都和阴谋论无关,但是“谨以此片献给我爱的人”,似乎就把生命的无常和摇滚世界陨落建立起了某种诡异关系,摇滚发生着,在真实的历史中发生着,但是猝不及防的一切,会随时带走那些记忆,带走那些爱,带走生命之树。
摇滚属于那个盛夏,盛夏,“我在城里买了一份报纸”,盛夏,“今天有一场盛大的音乐会”,盛夏,“暴徒们带着铁齿虎”……《盛夏》是麦克的代表作,总是带着墨镜的麦克其实已经成为苏联摇滚历史上的一座丰碑,而在他的世界里,关于报纸新闻,关于盛大音乐会,关于暴徒,似乎也成为了时代的一个隐喻。
生活在八十年代早期的列宁格勒,麦克看起来在摇滚的世界里对传统进行着解构,在盛夏的耀目光芒中诠释激情,但是在现实里,麦克却并非是非主流的存在,他和娜塔莎结婚,生有一个叫杰尼亚的孩子,摇滚乐队在以“苏联音乐家必须找到人性中所有美好的东西”的摇滚俱乐部里注册,而演出似乎也只是在俱乐部的舞台上——恪守规则,遵守秩序,麦克的生活就是在这样的现实里演绎着。
而当维克多找到他,并且跟随他进入摇滚世界,两个人的观念其实发生了某种冲突,而在这种冲突中,一方面维克多的自由为麦克的创作注入了更多的激情,另一方面,在规则面前,他们却不得不妥协,甚至让步。
一开始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麦克的理念是:“酒分两种,好喝的,和特别好喝的。
”音乐,或者摇滚,也如酒一般,而他们的目标当然是要做“特别好”的那种,但是在特别好喝的阐释中,两个人其实并不一致,在海滩上,维克多和同伴罗夏找到了偶像麦克,献上了自己的歌曲,麦克说“音乐棒极了”,但是那首《懒惰鬼》里最后加上了“妈妈,妈妈”,后来维克多的《八年级女孩》,麦克建议再升高一个调,或者建议那些歌曲再抒情一些。
而维克多似乎并不苟同于麦克的见解,“我不喜欢被修改”,所以当麦克提出意见时,维克多总是坚持自己,但是麦克作为引领人,维克多也无奈放弃自己的观点。
两个人之间或者只是对于音乐理念的不同而已,但是在维克多逐步建立乐队,并加入摇滚俱乐部的过程中,他面对的是妥协还是坚守的冲突。
要申请加入摇滚俱乐部,所作的歌词必须进行审核,伊万诺娃是俱乐部的创始人,也是歌词的把关人,当她听到维克多的音乐作品《八年级女孩》时,第一个问题是:“这首歌批判了什么?
”麦克抢先回答:“批判了滥交。
”伊万诺娃问,这是一首喜剧作品?
麦克点头,而当伊万诺娃要求维克多自己回答时,麦克故意支开了乐队的三名成员,让他们去倒开水,而当三个人拿着水杯过来,在麦克的努力下,这些歌曲已经通过了审查,它们作为“喜剧作品”表现了“苏联音乐家必须找到人性中所有美好的东西”的俱乐部宗旨。
加入了俱乐部,维克多的摇滚生涯似乎获得了合法化的地位,但是在和麦克之间,矛盾依然存在,取名叫“加林和双曲线”乐队,只是麦克随意性的命名,而当乐队的鼓手奥列格通过了征兵,乐队没有了鼓手,维克多为了推出自己的专辑,希望鼓手的部分用录音代替,而麦克却认为“这不是摇滚,这是迪斯科”。
在录制专辑时,维克多终于无法忍受不像自己当初所设想的音乐,“这声音太糟糕了。
”在走廊上抽烟的时候,乐队成员罗夏对他说:“当孩子们在走廊上唱起你的歌,那才是真正的摇滚,别太在意录音的业余效果。
”无奈之下的妥协,维克多选择再次进入录音棚。
让孩子们喜欢自己的歌唱起自己的歌,真的是摇滚?
这个疑问维克多曾有过一次回答,在专业人员组成的小型推介会上,有人问维克多,你梦中的音乐会是怎样的?
他说到了一个词:大家,大家喜欢,大家狂欢,才是真正的摇滚,才是梦中的音乐会,而这个大家显然不是罗夏所说的“孩子们”,那种“为了孩子”在教化意义下的音乐,无疑是在规则之中的存在,就像伊万诺娃定义他们是“新的喜剧摇滚乐队”一样,都无非是审查之后的产物。
所以,对于维克多,甚至对于麦克来说,当摇滚世界被这些合理化的规则所制约的时候,自由的精神在慢慢消退,那种“盛夏”的狂热感觉也渐渐褪色——它们的狂欢,它们的激情,它们的破坏性,在另一种想象的世界里发生:在从海滩度假回来的火车上,面对乘客指责他们的音乐是“野兽一样的尖叫”,是“美国敌人唱的歌,大家开始了颠覆,他们在乘客间做恶作剧,他们打到诋毁的那些人,在完全解构了秩序的世界里高声歌唱,但是那个眼镜男举起牌子:“这些都没发生过。
”当维克多和娜塔莎酝酿了新的歌曲,坐在公共汽车上,一车的乘客都开始唱起这首歌,甚至连站点播报,售票员讲话,都变成了摇滚,而最后下车时,骑着自行车的眼镜男又对着镜头说:“这并没有发生”;当小型音乐会交流之后,随着音乐响起,大家开始疯狂起舞,维克多和众人一起唱起来,眼镜男在人群中又对着镜头说:“这不是真的。
”……音乐随时响起,每个人都会吟唱,这或者就是维克多所说的梦想中的音乐会,而每个人都是“大家”,这才是真正的自由,才真正符合摇滚的精神,才是盛夏的写照,但是当这一切都变成如MV的幻境,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世界又回到了现实。
音乐被隔开了两个世界,一个世界是情感的爆发,一个世界则是情绪的收敛,一个世界是天马行空,一个世界则是循规蹈矩,一个世界是音乐本身,一个世界则是规则的制约,所以在“这没有发生过”的巨大失落中,那些梦中的一切只不过是虚幻的存在,它无法抵达现实,更无法改变现实,盛夏里没有“盛大的音乐会”,没有“带着铁齿虎”的暴徒,而正是因为自由之树被预言了一周的生长期,所以无论对于维克多还是麦克,都选择了克制。
这种克制在麦克、维克多和娜塔莎之间的关系里,却呈现出一种隐忍。
娜塔莎带着女伴偷偷溜进俱乐部,又举着心型牌子示爱,都是他们爱情的一种证明,但是当维克多出现之后,这种关系受到了威胁,在海滩上,娜塔莎和维克多在一起,这是他们初次见面,似乎其中的暧昧已经传递出来,麦克看着他们说了一句:“最终她会制造绯闻。
”随着维克多越来越频繁地出入麦克的家,他和娜塔莎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他们一起吃那个心形西红柿,他们一起散步买了无价的杯子和双倍浓度的咖啡,他们一起为孩子杰尼亚洗澡,但是发乎情止乎礼,娜塔莎告诉麦克的是:“我想吻维克多,但是罪恶感会杀死我。
”似乎是一种信任,麦克也没有愤怒,而是说:“去亲吻吧。
”当娜塔莎面对维克多时,也告诉他:“麦克允许我吻你。
”维克多说:“有书面准许吗?
”娜塔莎对麦克不隐瞒,麦克对娜塔莎不愤怒,维克多又要所谓的准许,似乎他们都给了对方一种自由:娜塔莎真的吻了维克多,但也仅仅是吻了,她却把自己要好的玛丽安娜介绍给了维克多;而麦克知道这个绯闻无可阻止,表面上无所谓,却在一个人的时候,承受着痛苦,他一个人站在瓢泼大雨中,站在电话亭里,给娜塔莎的电话没有打,他就这样在大雨中感受到一种透彻,而一个女人进了电话亭,硬币一次次被吞掉,气急败坏地她和麦克走在一起,“你是不是被女朋友赶出来了?
我是被我父亲赶出来的,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坐飞机过来,因为我太骄傲了。
”两个人似乎同病相怜,而麦克在被大雨淋透之后,又像没事一样去了鲍里斯那里,“我要写一首无意义的歌。
”歌曲写完,似乎那种情绪也终结了,回到家,又像没事一样躺在娜塔莎身边。
两个人躺着,安静地可怕,而其实每个人都在斗争着,在相同方向的躺姿之后,麦克又转过身来,背对着娜塔莎,之后天亮了,之后起身,在一个人的时候,他骂自己是傻瓜;而娜塔莎知道麦克的痛苦,面对维克多时说:“麦克已经在忍耐的边缘了。
”然后离开时扬起了手,“我的戒指拿不下来了。
”一种示意:必须回到婚姻世界里。
维克多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娜塔莎?
娜塔莎是不是找到了和麦克不一样的爱情?
麦克是不是真的会爆发?
在这个隐忍而回退的结局中,爱情似乎都藏在了心里,婚姻似乎还维持着现状,而这一切也是规则,也是秩序,就像眼镜男举着牌子面对镜头时所说,这一出爱情故事不是真的,“它没有发生过。
”“加林和双曲线”乐队更名了,维克多的发型变了,爱情终止在不被摘下来的戒指上,当维克多在舞台上演绎激情,台下的麦克提前走出了走廊,而娜塔莎满含着泪光,注视着维克多,然后也留下了一个背影,“我知道我的树,注定生长不会超过一周……”于是激情的盛夏落幕,盛大的音乐会落幕,于是生命变成了写在括号里的一串数字,就像那个讲究规则和秩序的时代,只有它曾经真实发生。
拍得比较烂
没想到这小成本制作的群演剧看得我眼花缭乱,哈哈,冲着范仲淹去的,还不错,主要是摄像太拉跨。
实拍,现场录音,道具极其简朴,摄影好像用的手机一样,演员演技也一般,但拍范公,多给一星。看着看着倒觉得很质朴,哈哈。
爸妈在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