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畅自然的片子,很喜欢。
影片用很多很灵的点捕捉到了青春的特质,像是拖地把自己逼到角落的小情侣,像是学着他们配音习惯的好友,午夜的奔跑和竖起来的跑车,学运妹妹评价得很是准确:反叛又艺术。
我倒是不太赞同那些说浅了轻了左翼一代不如一代了的评论,我的感觉是作者并没有想主要探讨那些大问题本身,那些大问题只是这个成长故事中的一个命题。
我觉得那些有意设定出来,又有意用少年角度消解掉的大背景环境实则是为了保证整个故事不要跑题。
更难得的是影片中的角色即使着墨再少都颇为灵动,比如悠太妈妈,连校长跟狗腿老师细看之下都有几分可爱,对比之下反而显得热心发声的学运cp有些不那么讨喜了。
但我有这样的感觉大概率可能是因为在这两人身上看到了最多自己的影子,觉得世界要完蛋,觉得谁都肤浅,不能或不愿去思考严肃的问题,而只有自己在直视真实。
在高中毕业了多年之后,我想我可以回答幸的那个问题,如果他在更以后的人生中遇到了悠太,还会不会成为朋友。
答案是当然会,而且在他越成熟的时候遇到悠太,悠太对于他就越重要。
因为正是像悠太这样有天赋能够一直像孩子一般生活的人,花最大时间精力在自己眼前身边此刻生活的人,一直坚持做自己喜欢的音乐的人的身上,这样怎么看都不算深刻的人,才有能力让像幸明白一个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很重要的道理,那就是保持觉知和愤怒、保持思考和好好生活这两件事情从来不应该是互斥的。
探求“生活应该是怎样”的目的是为了去过生活,而不是为了探求本身,改变现状的目的同样是为了以后去过更好的生活,而不是为了愤怒和运动本身。
这是我很多年之后才想明白的道理,却是像悠太这样的人凭借直觉一直在践行的原则。
(访问时间为2024年11月8日)《圆满结局》(Happyend,港译:青春末世物语)是空音央(Neo Sora)的首部剧情长片。
电影筹备多年,以学校作为社会的缩影,讲述在地震创伤的大背景下,一个社会,一所高中,一众好友,都在经历着变化,这些转变互相交织,谱写出一段残酷、忧伤却也不失希望的末世物语。
《圆满结局》一片于2024年11月参与第21届香港亚洲电影节,空音央专程来港进行映后分享,并在访问中从激发创作的回忆一直聊到了初执导筒的体验,讲述了各式各样的台前幕后故事。
空音央在香港亚洲电影节社会创伤下的身份认同迷惘电影设定在近未来的日本。
在未知的年代里,摄像头似乎控制了社会——扫描脸部即可识别出姓名、年龄、身份、籍贯,观察动作即可判断出优秀或不良并进行奬惩。
与此同时,地震阴影仍在日本挥之不去,灾后陷入创伤的社会开始排外,日本从上至下都对「外来者」充满警惕,这样的现象在历史里循环往复地出现。
Q:《圆满结局》的创作灵感来源是什么?
空音央:灵感来源有很多,部分与我的童年有关。
我在高中时有很多非常亲密的朋友,所以你在电影中可以看到很多年轻人、小团体一起去玩的细节,这些都是来自于我自己的经历。
另一部分是与我的大学生活有关。
我一直相信「朋友」的存在是很重要的,在大学伊始也结交了非常亲密的朋友,但同时,大学时的我变得非常关心政治,尤其是在2011年3月11日的日本福岛第一核电厂核事故后,我对世界上存在的结构性的不公义有了很多认知。
当我到美国上大学后,社会上发生了很多事,例如占领华尔街,「Black Lives Matter」事件,特朗普当选总统。
这一系列事情都与我的政治觉醒不谋而合,我和大学里的亲密好友们也都变得越来越「政治化」,也有一些朋友因为政治原因和我渐行渐远,甚至断绝联系。
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不过社会事件也很重要,所以不得不和一些人疏远,这个过程中充满了震惊、伤心,也改变了我的世界。
这就是这部电影的情感基础。
我将个人经历与我对发生在1923年9月1日的关东大地震的研究结合,这场地震引发了在东京的一场非常可怕的大屠杀,尤其是针对在日韩国人的屠杀。
当时的日本正在殖民韩半岛,所以有很多韩国劳工在东京,由于对被外来者的怨恨,加上充满种族歧视色彩的谣言,警察、媒体、政府所散播的传言的推动,很多日本公民开始迫害在日韩国人。
这可以说是一场种族灭绝活动,有超过6000个韩国人,甚至包括中国人、残障人士、没有东京口音的日本人被害。
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事件,但日本官方一直试图掩盖。
对日本殖民历史的分析研究,也奠定了电影故事的基础。
《圆满结局》剧照Q:如何拆解《Happyend》这个戏名?
是「圆满结局」的意思还是「快乐结束」的意思?
空音央:原本的戏名是《地震》(Earthquake),但我觉得这部电影不一定要处理地震的创伤,它主要是以地震作为背景和关键隐喻,所以我决定改戏名。
选择《Happyend》可以说只是因为我喜欢这个词(笑),同时我也觉得「Happy」和「End」这两个单字很能体现这部电影的两面——一方面,这部电影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另一方面,电影里存在着年轻的活力。
这两面的结合非常贴近电影的情感。
Q:《圆满结局》的许多设定与你的短片作品《一夜爆樽》(Sugar Glass Bottle)相似。
两部作品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可以把《圆满结局》看作是《一夜爆樽》的扩充吗?
空音央:我记得《一夜爆樽》去年有在香港放映,能带着《圆满结局》再次来到香港真的很开心(笑),其实我是先写《圆满结局》的,它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作品。
《一夜爆樽》更像是一个实验性短片,可以把它看作是发生在《圆满结局》故事之前的事。
我采用了和《圆满结局》同样的角色,同样的社会结构,同样的历史背景,那也是我第一次在日本拍非纪录片,让我学到了要如何在日本拍电影,是一次很好的练习。
《一夜爆樽》剧照Q:你提到《圆满结局》是你的第一部「非纪录片」。
你之前拍摄了《坂本龙一:Opus》这部音乐纪录片,现在转向剧情片,你是如何调整拍摄方向的呢?
为何会产生转变?
空音央: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想拍剧情片,正如我之前所说,《圆满结局》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作品。
拍摄纪录片对我来说更多是因为我碰巧遇上了这个需要纪录的时机,这些巧合就促成了我拍纪录片的机会,但我的目标一直是拍剧情片,所以并不存在「转变」,更多的是「我终于做到了」这种感觉。
我也不知道我是否擅长拍纪录片,也没有特别想过要再拍纪录片,我只会在有必要的情况下才会「纪录」。
Q: 电影中有「地震」、「监控」、「身份」、「友谊」等话题,你是如何把它们结合在一起的呢?
为什么会选择这些话题/元素作为故事里的重要部分?
空音央:电影有两个主题:「青春」与「政治」。
这个故事可以很简单地描述为「一段因政治分歧而结束的友谊」,但其实这两个主题并不是分开的,它们都是「近未来」这一背景的一部分,联系现实的话就是日本的殖民主义历史。
故事里的很多政治相关,都贯穿于我对日本殖民主义如何成为今天日本种种问题的根源的分析中,包括法西斯主义和仇外心理。
外国人与日本人之间的关系,监视,移民,抗议等社会现象,实际上都根植于殖民主义,尽管日本现在不再行帝国主义,但这样的结构仍然存在,而这种权力结构和在灾难时,比如地震时,就很容易体现出来,所以就引出了年轻人要如何在这样的社会上生存,友谊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延续等问题。
每一个人,包括电影主角Kou和Yuta都是日本殖民主义历史的「产物」,大家在年轻时或许没有完全意识到当前的经历是如何与国家历史上的暴力紧密相连的,这也正是我想要探讨的问题。
整部电影的内容都是互相联系的,所以将各种话题编织在一起并不困难。
《圆满结局》剧照Q:主角Kou是未归化的韩籍日本人,家里经营韩国料理店,店面被人涂上「非国民」的字样。
在Kou和母亲同时出现场景里,两人不讲作为母语的韩文,而是一直在讲日文。
为什么会这样设定呢?
空音央:在日本有许多拥有韩国身份的人,有一些人是在二战前从韩国来到日本的,当时日本正在殖民朝鲜半岛,有些人是在战后不久来到日本的,有些人是最近才来的,每个人的身份都各不相同。
一些在日韩国人还是家族在四代之前就来日本了,他们完全不会说韩语,但仍持有韩国护照,并没有入籍成为日本公民,当然也有许多在日韩国人会入日本籍。
这实际上取决于你自己家庭的选择。
至于Kou的家庭,我们从饰演Kou母亲的PUSHIM身上借鉴了一些设定。
PUSHIM是一个雷鬼歌手,还是第三代在日韩国人,她仍保留着韩国公民身份,没有入籍日本,这也是因为她想保持自己的「身份」,但她不会说韩语。
在塑造电影中的Kou家庭时我们参考了她的背景。
当然有些在日韩国人也会说很流利的韩语,还会把孩子送去韩国学校,或者朝鲜学校。
日本的韩国学校和朝鲜学校之间也存在区别,其中的身份认同也不一样,相当复杂,要追溯这一点很困难。
有趣的是,饰演Kou的日高由起刀本身也有部分韩国血统,但他是直到大约两年前才知道自己是韩国人。
是的,在日本有许多不同类型的韩国身份,他们也很大程度上融入了日本身份。
《圆满结局》的一个最重要的论点就是「日本身份并不存在」,它根本就是一个幻觉,实际上并不存在可以定义日本人的东西。
《圆满结局》剧照城市与电影的互动《圆满结局》中出现多个对后巷、楼宇、立交桥等城市景观的特写,电影海报上出现的天桥更是见证着主角团体的相聚与分离。
如此画面结构令不少观众表示想起许多以城市为主要舞台的亚洲电影,尤其是台湾电影,而空音央也在过往的访问中表示自己是杨德昌的超级影迷。
和许多都市剧情片一样,《圆满结局》有着相当吸引人的配乐,有观众表示部分音乐让自己想起了空音央的父亲——坂本龙一,不过他在2024年平遥国际影展的访问中坦言父亲对《圆满结局》的音乐没有太多影响。
Q :你曾说过《圆满结局》有受到台湾电影的影响,能分享一下台湾新浪潮电影是如何启发你的创作吗?
空音央:我很喜欢台湾电影,台湾新浪潮电影的都市景观很吸引我。
我认为都市景观有时和人物一样重要,景观有时会体现人物内心的情感。
我一直对景观很感兴趣,拍照时我总是在拍风景,观看把人和风景放在一起的画面所需的距离,就是我与世界的距离,台湾新浪潮电影里的手法就让我产生了共鸣。
《圆满结局》同样是关于人物的电影,虽然它的历史背景是虚构的,是尚未发生但也许未来会发生的,但我希望平衡电影里人物与社会历史时刻的联系。
我觉得台湾新浪潮作品,尤其是杨德昌的作品,真的很好地捕捉了社会体系和结构。
我也很喜欢侯孝贤,《悲情城市》很好看。
Q:《圆满结局》的故事发生在近未来的东京,但拍摄是在神户和大阪完成。
我在网上看到了电影的神户「打卡地图」,为什么会选择在神户拍摄呢?
空音央:最初的计划在东京拍摄,因为这部电影的灵感来源于关东大地震,屠杀事件主要发生在东京的东部。
但是在东京拍电影非常困难,各项基础设施、规则有时并不那么友好——这也是我在拍《一夜爆樽》时获得的经验,因此我和制片人Aiko开始考虑在其它城市拍摄的可能性。
神户的电影委员会非常好,他们很欢迎电影制作者,且会很热心地提供帮助。
神户在1995年也经历了一场极具毁灭性的地震,所以我觉得它也是一个明白地震创伤的城市。
另一方面,神户一直非常多元化,它是一个港口城市,因此它早期就真的接受到了很多外国文化,在神户时可以感受到这种多元是自然而然的,这也和电影主题有关联。
神户的风景也非常棒,唯一的问题是很容易拍到山川和海洋,所以在拍摄时我们还要想办法避免穿帮,除此之外,神户真的是一个很棒,很适合拍电影的城市。
空音央与《圆满结局》神户地图Q:电影的配乐非常突出,音乐的编排、风格是是如何决定的?
空音央:电影中有两层音乐,一层是角色们在听的音乐,另一层是电影的配乐。
关于角色们在听的音乐,我只是单纯考虑他们会听什么。
我想象在未来,音乐会根据你当时的心情自动生成,所以人们不再以传统方式聆听音乐,在这样的设定下,几个角色就像叛逆者,他们靠自己挖掘音乐,这也是为什么电影中乐器行老板会对Yuta说「哦,你是DJ啊,这已经很少见了」,因为在未来大家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热衷于靠自己寻找音乐,这也是为什么Yuta在电影中说自己只听过去的音乐,因为他不相信会有任何新东西诞生,这也与Kou对生活的看法相对应,但Kou更加开放一些,他会期待新事物的出现。
电影配乐Lia Ouyang Rusli创作的。
Lia有艺术家的一面,也有很电子乐的一面,无论哪一面都很出色。
电影配乐上更多是受到古典音乐的影响,也有部分是受到电子音乐的影响,我认为Lia是将这两个方面结合起来的完美人选。
此外,我们是以一种回忆高中生活的视角制作电影,所以在制作音乐时也放了一些怀旧的感觉进去。
《圆满结局》剧照朋友,我爱你除了对日本社会的发问外,电影中的情感描绘也令不少观众动容。
由Yuta、Kou、Ming、Ata、Tomu组成的五人团体贯穿故事始末,他们是老师眼中的「刺头」,而从他们身上迸发出的叛逆、勇敢也是压抑社会里尤为珍贵的光亮。
五人组为电影贡献了不少笑位,其中不乏出乎意料的设计,令故事走出了传统的「青春疼痛」模式。
空音央启用了多位新人出演电影,五人主角团体中,除饰演Ata的林裕太外都是非职业演员,两位主角栗原飒人(饰演Yuta)、日高由起刀(饰演Kou)皆为新人模特,饰演Ming的彭泽萱(Shina Peng)为摄影师,饰演Tomu的Arazi曾任模特。
因戏结缘的他们还将小团体的情谊延续到了戏外——Shina Peng在电影拍摄期间便为日高由起刀和栗原飒人拍摄了双人广告片,此外还拍摄了大量幕后照片,日高由起刀曾上载和栗原飒人一起行山的合照······访问当日恰逢Shina在东京举办的摄影展开幕,几位「好同学」也前去支持,Shina的Instagram story里记录下了她逗弄日高由起刀的瞬间。
Shina拍的日高和栗原Q:许多观众表示Yuta和Kou之间的浪漫情感很动人,设计两人的互动时有没有什么参考?
空音央:我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兄弟情(笑),至于Yuta和Kou的关系,它更像是一种很古老的三角关系模式。
Yuta和Kou之间确实存在着浪漫关系,他们深爱彼此,然后是「第三者」Fumi,她出现在Kou需要以不同视角认识世界的时机。
出于政治原因, Yuta无法给Kou带来他在这个时机需要的的情感和话语,这让他们的关系开始紧张,此时Fumi出现了。
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三角关系,而我认为在浪漫关系中,包括在一些爱情片中,这种情况是很普遍的。
实际上,我认为最浪漫的事情是意识到有人能比其他人更深刻地了解你,无论是通过浪漫的、政治的还是友谊的方式。
我将这样的结构应用到对Yuta和Kou的关系描绘中,同时我也认为这是一种相当模糊的关系,因为模糊所以美丽。
不过这些并不一定与我的个人经历直接相关。
我过去确实有过这样的友谊,我几乎每天都和某人在一起,然后他们开始和别人约会,或是突然间消失了,然后我就会想「他们去哪了?
」不过我觉得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我并没有特别从自己的生活中汲取灵感,但我在生活中确实以相当突然的方式意识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Q:电影的结局有些戛然而止,银幕外的大家是否想象过Yuta和Kou的未来会如何?
空音央:实际上电影最后还有一场戏,但被剪掉了。
是关于Yuta去找公寓的戏。
可以说,我一直在想他们之间的未来,因为我制作这部电影时的一个想法就是,把拍摄的所有内容都想象成是Yuta和Kou从未来、甚至更远的未来回忆他们的高中生活。
所以我一直在想象他们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也就是30岁时会有怎样的想法,会如何回忆高中时期,在制作电影时我们也以此为参考决定摄影角度、拍摄距离、背景音乐等各方面东西。
我们并没有考虑具体的未来,但他们的未来可以说是已经被融入了这部电影中。
有趣的是,在制作电影时,演员们也在构思故事,所以大概《圆满结局》的故事还有很多发展空间(笑)。
几个演员真的很喜欢他们的角色,他们也喜欢和大家在一起。
他们有幻想过Kou大学毕业后回到日本会是什么样子,既然这样那就交给他们来决定吧,如果他们还会继续幻想下去的话。
《圆满结局》剧照Q: 电影的五位主角,有四位是非职业演员,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空音央:我们没有计划一定要选用非专业演员,只是在试镜时考虑任何可能适合角色的人。
完成选角后,我们恰好发现有四位是非专业演员,但他们确实是最适合角色的人,他们的试镜演出也很棒。
我们选角时凭直觉,试镜的过程就像是在钓鱼,我和制片人Aiko、Albert在那坐着,期待着一个决定性时刻的来临,就是那种演员走进来时就让我们感受到「他就是这个人」的时刻。
在我们做出决定之后,他们告诉我们他们以前从未演过戏,那没关系,因为他们确实在各方面与他们即将扮演的角色产生了共鸣。
Q:在拍摄过程中如何执导演员?
大家有产生什么有趣的互动吗?
空音央:在拍摄前我们做了很多努力,大概是在拍摄前两个月,我们开始进行在线研讨会,让大家能更好地认识彼此,在拍摄前一个月,我们聚集在东京进行面对面的研讨会,围绕肌肤接触,拥抱等动作展开练习,让大家能很舒服地靠近对方。
这些研讨会成为了让演员们可以经常见面的机会,他们每周见面两到三次,研讨会结束后我通常直接回家,但他们会一起去吃晚餐,于是他们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好,成为了好朋友。
在正式开镜的前几天,我们还一起去了取景地。
我觉得那段经历真的巩固了他们之间的友谊,他们就好像一起去上学,或是一起去露营一样。
在第一次开拍时,他们已经给我一种认识多年的朋友的感觉了。
五个演员在这之前都互相不认识,神奇的是,他们彼此真的相处得很好。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在拍摄过程中,饰演Yuta的栗原飒人和饰演Kou的日高由起刀成了真正的密友,他们现在住在一起,是合租室友,他们还一起去徒步旅行,真的非常可爱。
如果你去看他们的Instagram,你会感到很幸福(笑)。
其实我并没有做太多表演指导,观众在电影中看到的友谊都是真实的,我也认为他们的演出很成功。
这么看来,《圆满结局》也是一部纪录片了。
《圆满结局》片场(原文刊于橙新闻文化版:https://www.orangenews.hk/film/1252987/?utm_source=newscopy&utm_medium=referral)
本文来自ASIAN MOVIE PULSE.COM的采访:https://asianmoviepulse.com/2024/10/interview-with-neo-sora-the-casting-process-was-classical-and-quite-abnormal-for-japan/ 本翻译禁止未授权二传二改。
空音央, Viennale'24. Photo: Marina D.Richter空音央向我们讲述了《圆满结局》的起源,以及为什么他认为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部电影。
在他的长篇电影首作《圆满结局》中,由栗原飒人、日高由起刀、中岛步、渡边真纪子和佐野史郎主演。
这是一个青少年因政治信仰而发生冲突的故事,少年们因政治信仰而发生冲突。
故事发生在近未来,一个政治和产品广告在空中打广告、监控成为高中生现实生活组成部分的近未来。
在这位日本导演短暂逗留维也纳期间,我们有幸与他进行了交谈,他出席了电影在维也纳电影节的两场放映。
空音央向我们讲述了《圆满结局》的起源,以及为什么他认为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部电影。
我们还谈到了monster earthquakes,它们会带来什么样的其他危险,以及为什么要在今天对种族主义和环境灾难发声,而不是明天。
Q:自威尼斯世界首映以来,《圆满结局》就开始了一段国际之旅。
空:是的,在威尼斯和多伦多之后,我们立即去了平遥,这很有趣。
然后又去了纽约电影节、釜山和伦敦。
现在它在维也纳。
之后,我还要参加东南亚的其他电影节。
Q:您的电影是多层次的,涉及很多方面。
您是如何想到拍摄这部电影的故事设定在一个未定义的近未来,而且是涉及有争议的话题?
空:我拍摄过纪录片和短片,现在我拍了这部电影。
但实际上,在这些之前,我就开始写《圆满结局》的剧本了。
当然,纪录片是间接的。
时间刚好是这样的。
在《坂本龙一:杰作》之前,我拍过一些小短片。
但即使在此之前,我已经在创作《圆满结局》,如果你看一下它的起源,感觉就像是我的第一部电影,因为它是我在2016年或2017年左右开始写剧本时脑海中的所有想法。
我写它的原因是,多个想法的种子同时出现。
正如你可能想象的那样,故事的一半是基于我和五个好友一起长大,高中时总是和他们在一起。
我们经常恶作剧,当然没有电影里演的那么坏。
我们一起做了一些事情,我们很爱彼此,现在也是。
我们总是在玩叠叠乐积木。
上大学后,我也交了新朋友 我的政治觉悟也随之提高。
2011 年 3 月 11 日发生了福岛核事故,这让我大开眼界了解到我们社会的许多事情。
我开始更深入地思考资本主义是如何运作的,以及这些说是民主的政府是如何对公民不闻不问的。
然后,当我在美国上大学时, 占领华尔街运动刚刚开始(2012年),在那之后不久,“黑人人权运动”(Black Lives Matter)发生了,然后是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
我觉得这些运动帮助我睁开眼睛看世界。
与此同时,我的大学同学也发展了他们自己的政治意识,他们和我关系很好,有很多共同话题,比如电子音乐之类的。
但我们的意识越发展,我们的友谊就越因政治分歧而受到影响。
所以,我认为有些人做得不够,但有些人认为我做得不够,所以我开始把一些好朋友从我的生活中剔除,我也从其他人的生活中剔除了我自己,因为我的友谊对我如此重要,因为政治分歧而失去他们让我非常难过。
但我明白,理智和思想上的分歧会造成这种情况。
我们必须建立一种距离,这就是这部电影的情感核心。
作为影片故事背景的另一件大事,是1923年9月1日发生在日本的地震,它是现代史上袭击东京最严重的地震之一。
有一件事在讲述这个故事时经常被忽略,那就是这场地震引发了一场可怕的大屠杀,我是说,你也许可以把它定义为——东京对朝鲜人的种族灭绝。
1923 年,日本正在对朝鲜半岛进行殖民统治,因此当时有很多朝鲜劳工,他们有的是被迫来到日本的,有的是自愿来到日本的,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日本人,或是日本天皇的臣民。
在当时的警察和政府中流传的可怕谣言刺激下,日本人内部产生了很多怨恨。
说朝鲜人 “在井里下毒”、“偷日本人的东西”、“强奸日本妇女 ”等等。
这些都不是事实。
虽然报纸认为这些报道不实,但为时已晚,因为当时日本平民已经聚集在一起,开始大规模杀害朝鲜人。
2014 年夏天,我在日本期间,东京街头发生了针对韩国人、中国人和外国人的可怕的仇恨言论游行。
在了解了历史性的大地震、日本殖民历史后,再看到这些仇恨言论游行,我意识到当时存在的所有种族主义在今天也非常普遍,甚至连日本人和外国人的定义都可以通过这些追溯,这些结构定义了外国人和日本人,也通过这些类别控制移民流动和控制人口。
并且,日本目前负责控制外国人的移民系统,正是当年控制殖民地人群的政府部门。
因此,一切都与我有关。
我发现所有这些看似不同的问题,如移民、仇外心理和监视,实际上都在对当代日本社会的分析中汇集在一起。
我将这两方面结合起来。
Q:你说过,你很早就开始写剧本,然后才做其他事情。
具体是什么时候?
空:2016年,我那时24岁。
Q: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美国的?
空:我出生在纽约,但因为父母都是日本人,所以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来自哪里。
小学时,我在日本待了三年,除此之外,我的整个生活都在纽约和康涅狄格州之间,我的大学也在康涅狄格州。
四年前,我作为成年人第一次搬到东京,开始筹备《圆满结局》。
搬到那里并没有什么文化冲击,因为我的寒暑假总是在日本度过,来回奔波。
所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事情表面上可能非常礼貌、安静、整洁和美好,但在表象之下却隐藏着许多极其肮脏的问题。
有时,当你剥开表层,开始注意到周围的所有问题时,这些问题就会显现出来。
至少,我已经准备好搬出东京一段时间了。
我刚搬到东京,父亲就病倒了,那是计划外的,(到东京后)我可以花更多时间陪伴他并制作这部电影。
但与此同时,我已经开始忙于研究、联系和准备下一个项目。
Q:和你父亲一起拍摄这部关于你父亲的电影(《坂本龙一:杰作》)感觉如何?
空:我并没有参与拍摄这部电影的决定,是我的父母在背后支持我的想法。
他们知道我的《圆满结局》还在前期筹备阶段,他们对邀请我感到不好意思,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我也不想有任何遗憾,所以,当然,我答应了。
我就像一个受雇的导演,但这对《坂本龙一:杰作》来说很有意义。
Q:为《圆满结局》融资有多难?
空:起初,我们想把这部电影拍成一部普通的日本独立电影。
但这非常困难,因为日本电影的融资方式是由不同的公司投入少量资金,并换取对项目的一些控制权。
我把这个项目提交给了世界上不同的电影节实验室,比如圣丹斯电影节实验室,我连续申请了三年,都被拒绝了。
第四年,我终于被接受了,这才有了Directors Labled,然后导演们加入了这个名为圣丹斯催化剂( Sundance Catalyst)的项目,这个项目发展成为一个独立电影融资的网络。
让他们了解投资独立电影意味着什么。
通过这些社交活动和小组讨论,我们结识了大部分投资人,这就是我们为这部电影融资的方式。
从结构上讲,它就像一部美国独立电影,但所有的拍摄都在日本进行。
在日本,我们要求的预算被认为是非常高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初次执导电影的导演来说。
但在欧洲或美国,我们要求的预算太低了,他们不明白我们如何能用这么低的预算完成这部电影。
Q:你们的选角过程是西式的还是日式的?
空:我想,选角过程很经典,但对日本来说不寻常。
我们只是选了一个我很喜欢的选角导演。
首先,选角导演在日本不是一份工作。
这个国家总共只有五个选角导演,一般负责选角的是制片人,都是制片人来选明星什么的。
但我们有一个选角导演,我告诉他我对角色的想法,他发给我们很多视频和照片,五个主角中有四个都不是演员,我们会在房间里测试他们的演技,当他们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要选的就是他们。
真正令人惊奇的是,我们能够聚集的这五个随机选择的孩子们成为了好朋友。
当我们开始拍摄时,他们已经很亲密了。
我不需要做太多工作来让他们的友谊在银幕上看起来可信。
Q:要找到具有特定民族背景的演员并不容易。
空:我们不仅要寻找具有相同民族背景的演员,还要寻找与他们演绎的角色具有相同性格的演员,因为表演并不是他们真正的职业。
他们并没有受过训练去扮演一些他们无法完全认同的人。
例如,我们想找一个台湾女孩,这就非常困难,即使他们存在于日本,她们作为演员的机会也不多,所以他们不一定会参加试镜。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那个黑人日本孩子身上。
我们做了很多选角工作,但很少有人来试镜。
扮演Kou的演员,也有部分韩国血统。
所以所有这些事情都为我们准备安排好了。
Q:让我们谈谈你电影中的科幻元素。
空:这是我喜欢的科幻小说的一部分。
我借用了很多这些套路,但我并不是一定要拍一部科幻类型片。
当我们向人们介绍这个项目并试图描述它时,这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如果我们说科幻小说,人们就会联想到飞碟、特效和所有这些东西。
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近未来的故事,之所以必须是近未来的原因,是因为我之前描述的所有事情——对仍然存在殖民结构的日本社会的分析。
我们经常被告知,一场大地震肯定会再次袭击东京,与 1923 年的那次地震类型相同。
这种巨型地震被称为南海海沟大地震。
所以,他们每年都在告诉你,地震即将来临,我不得不想到日本的种族主义,1923年存在的一些相同的结构, 现在仍然存在。
电影的出发点是,如果我们现在不做些什么,将会发生什么。
我谈到了我在日本社会中观察到的所有这些事情:右翼倾向、监视方面、国家的重新军事化等等。
一切都被设定在不久的将来,这也让我可以说,还有时间去改变。
不幸的是,在我为《圆满结局》写下剧本后的七年里,有些事情被证明越来越真实。
另一方面,我也喜欢在电影中描绘希望。
Q:《圆满结局》还没有在日本首映。
考虑到它的争议性,您认为它能获得很好的反响吗?
空:我不知道大家对这部电影的反应如何,但反应有点不同。
例如,在欧洲、中国、韩国,当我站在舞台上进行问答,看到每个人看完电影后的表情时,你就能知道观众是否喜欢这部电影。
你可以看出观众喜欢与否。
在日本,要读懂观众脸上的表情是很困难的。
我经常会感到很紧张,因为我不知道他们是喜欢这部电影还是讨厌我。
开场音乐一出来就把我拉进电影了,宛平剧院的音响有很大功劳!
声音层次分明,音量合适,观影体验超绝!!
非常庆幸在siff看到这样一部影片。
看似“浮于表层”的对上层结构的反抗也是很多人在青春时期做不到的,退学威胁在尚未独立的未成年人看来就像扼杀自己的生命一般严重,能够坚守自己的观点并付诸实践是非常勇敢的。
想起高中班主任说过,上几届有个学生也因为全校强制在班级里安装摄像头而抗议,去校长办公室理论,啊,勇敢的个体,“如果那个人是我就好了”。。
开头的未成年dj局让我想起朋友也曾在高三压力大时混进酒吧听歌,偶尔通过小小脱法的方式脱离苦闷压抑的学校生活也不失为一种自我调节的上上策。
友谊、目标、社会议题的表达相交相融。
无伤大雅的反叛称得上是青春年少的行为艺术,五人对待各自的感情其实格外成熟,除言语外还有拥抱可以表达爱意,底特律的电音也可以是伙伴的梦想延展,天桥的岔路是用来互相说我爱你的地标。
就算阶级、理念不相同,也可以在一起相处的时光真诚以待,或是互相打趣,最后真的是happy end了。
有这样的青春真是够回忆一辈子的。
应该对DJ有点偏见了,之前一直欣赏不来这种音乐风格,或许伴随的场景总感觉怪怪的,但是从电影中能看出它音乐风格的一些魅力,还是能表达和释放出一种压抑的情绪,自由和奔放。
一群国际高中生因为音乐而走在一起的五人组,天然多元化的开放与本土传统文化的固守之间总会擦出不少火花,每个人的选择都有其合理性的一部分,没有绝对的对错,但一定要碰撞,这样才会交融,慢慢地又会形成一个多方妥协的共存方式,只是自然过程会很慢。
想要加速,就得出现一些强制力和变革性的推动。
滨口龙介他称赞《圆满结局》是“令人惊喜的首部长片”。
双男主分别代表了两条主线,政治与电音。
左边是政治的一方(也由于左边男孩的身份日裔韩国人)右边是电音的一方(他赞成只有音乐能使他快乐,他不想去掺杂其他不快乐的事情)那么为何由电音一方主动的破这个界限?
不仅仅是音乐可以承载政治,他在片中主动担下了搞校长的所有责任而被劝退,一辈子搞音乐确实也不太需要高中文凭不是那么为何黄线在政治的这一方呢?
人这一辈子真的很难逃脱政治,即使最后日裔韩国人没有选择静坐示威,但是作为社会中的人,他不得不以某种方式参与其中。
lesson 1看这里
最近看了这个电影,觉得日本现在高中生真对政治好积极啊!
都好有思想啊!
正好公司客户有个日本年轻人,我就问他日本高中生都那么积极参与政治吗?
他说没有啊。。
我就说了这个电影,他回家看了电影,第二天很激动给我说——这个电影有些夸张!
日本高中生99%不是这样的,更多的都在聊明星和动漫,几乎不会对政治有关心。
还有就是日本等级化很根深蒂固,学生对于老师,校长是很礼貌的,工作中对于前辈和领导也都是非常尊敬的,不可能像电影中直接和校长对着干,开大会学生突然上去抢话筒。。。
这都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就算是电影说的是近现代未来的情况,也不太合理,他觉得很突兀。。。
(本文首发于陀螺电影,在去年十月采访于伦敦电影节) Y: Kid YS:空音央 Y:嗨,空先生,祝贺你完成了令人着迷的长片首作《Happyend》。
我想要进行这次采访的初衷不是以坂本龙一的儿子,而是以空音央的身份介绍你。
S: 万分感谢。
Y: 首先,我想从你对景观图像(landscape images)的敏锐见解开始。
尤其是那些建筑镜头,它们展现出强烈的现代感。
你能分享一下你是如何创造这种感觉的,是否有参考当代艺术,电影或艺术图片?
S:我一直对景观很感兴趣,我拍了很多照片,通常是在日常生活中,我会做一些街头摄影,但更多的时候,街头摄影中的城市景观比人物更多。
我并没有特别明确的理由为何会这样,我的兴趣总是倾向于那种场景,我的眼睛总是被吸引到那种地方。
但对我来说,有一件事特别吸引我,那就是人类形象和他们所居住/身处的巨大规模的景观与空间的并置非常令人着迷。
我一直被结构性电影所吸引,这种电影也以景观为主要拍摄对象。
举个例子,詹姆斯·班宁(《静态自杀》) 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位电影导演。
当然,他是一个非常有争议的人物,但像足立正生这样的导演有他们自己的景观理论,称为“都市风景理论”,这实际上探讨了城市中心往往是资本和帝国的所在地,而这些城市资源是如何从更偏远的地区被提取出来的。
这些提取的图像和工件通常在景观中表现出来。
这些事情一直吸引着我,但对我来说,我想我一直生活在城市中心,我在纽约长大,后来在东京也呆了很长时间。
每当我旅行时,我也是比如到伦敦或其他城市。
我逐渐注意到,一旦你习惯了如何在一个城市化的环境中探索,尤其是一个新自由主义的城市,许多景观和基础设施实际上是相似的。
这种相似性让我创作了一些摄影和雕塑作品,我将这些城市景观的照片拼贴成一座大城市,有一件作品就是关于“大都会”的,它基本上展现这些经济结构和城市结构如何融为一体,形成全球范围内的“大都会”。
即使你不懂某种语言,你也能很容易地在这些城市中导航。
所以,城市空间在不同的城市中心之间逐渐趋同这一点一直吸引着我。
但与此相关的是,私有化空间也随之而来,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暴力的威胁,尤其是在这些新自由主义城市中。
所以,我一直在注意到监控的方面。
但同时在许多地方,尤其是东京,几乎没有公共空间了。
Y:当你提到公共空间时,我想起了贾樟柯关于公共空间的短片。
我想特别强调这部影片的第一个镜头,闪烁的红光成为了城市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镜头,让我想起了路易斯·帕蒂诺的《播星者》,这部短片同样以想象中的未来东京为背景。
你能具体谈谈你是如何设计电影中的第一个镜头的,以及你通过它想表达什么?
S:我一直注意到东京的红灯,任何有高楼大厦的城市都有这种红灯。
对我来说,红灯总是感觉有点不祥。
它让我想起《风之谷》中巨大的王虫,但同时它又有某种美丽的星辰感。
我一直将这个画面留在脑海中,这就是我想从影片的第一个镜头开始的原因,我也想把它作为一个贯穿整个故事的主题。
Y:对我来说,直到现在这仍然很震撼。
接下来,我们将讨论剧情。
在这部电影中有两种反叛形式。
一种是音乐,另一种是抗议。
你是如何将它们联系在一起的?
S:嗯,从某种意义上说,音乐,尤其是电子音乐和夜店音乐,与抗议本身已经紧密相连。
所以,在影片中,我在某种程度上创造了 Yuta 和 Kou 之间的对立。
Yuta 代表对音乐的热爱,以及一种虚无主义的追求,只想寻欢作乐,蜷缩在自己的空间里,只与亲密的朋友在一起。
另一方面,Kou 代表抗议,这几乎代表了对未来的希望,希望有些事情可以改变。
所以,这就像虚无主义的对立面。
更多的是,你需要对未来仍会有一些变化抱有希望,才能建立起为之奋斗的意志。
所以,我把它设定为这种对立的两面,但本质上,它们其实是一体的。
当然,它们是不一样的。
但是如果你去很多有夜店文化或抗议文化的城市,你会发现,两者往往融为一体。
在日本,尤其是东京,有一个叫做抗议蹦迪(protest rave)的团体,他们在像涩谷这样的公共场所举办蹦迪活动,以抗议某些议题。
例如,现在,我非常专注于为巴勒斯坦和加沙抗议,而他们一直在举办许多此类活动,旨在吸引年轻人,然后提高他们的意识,并通过蹦迪音乐与参加抗议的人建立一种合一。
所以,我认为音乐,尤其是 Techno,与蹦迪、抗议和政治之间实际上有很多相似之处。
从本质上讲,Techno 的历史与政治结构紧密交织在一起,对吧?
Techno 诞生于底特律,当时底特律以汽车工业而闻名,而汽车工业是美国资本主义的中心。
但当底特律的汽车工业开始崩溃,引发白人逃离底特律时,这些工业中心就空无一人,经济陷入停滞。
为了自娱自乐,为了让彼此跳舞,底特律的黑人居民在这些空荡荡的工厂里创作了 Techno,所以我认为这是一种直接行动,在某种程度上,是通过音乐寻求解放。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在意识形态上更类似于无政府主义,因为他们所做的只是为自己创造一些东西,而实际上,你知道,如果你参与抗议活动,这从根本上意味着你要求当权者做出改变,如果他们不改变,那么你就会受到来自暴力的幽灵的威胁或经历一场可能导致暴力日益壮大的运动。
所以,这也许有点无政府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区别,前者是直接行动。
但在我的电影中,这实际上是一种讽刺性的距离,为了保护自己,这是 Yuta 的立场,而 Kou 的立场是改变的愿望和意愿,马克·费舍尔会描述这是就像救世主的希望。
Kou 有这种救世主的希望,而 Yuta 则直面这种虚无主义的距离,这是一种讽刺性的距离。
我认为从根本上说,它们应该结合在一起,它们可以结合在一起,这就是我在电影结尾处呈现的愿望,即同一枚硬币的两面毕竟不是分开的。
它们可以同时完成或同时追求。
Y:说到Yuta和Kou之间的关系,我觉得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非常特别。
你认为他们的关系是否隐藏了某种酷儿身份?
S:每个人都可以用自己想要的任何方式去解读。
我并没有刻意去描绘某种酷儿式恋情。
我就是我自己。
我认为有一种说法是,每个人在某种程度上都是酷儿,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可能都是酷儿,但作为这些个人的角色和我自己作为政治存在所宣称的身份,我没必要特意去这么想。
但我确实认为友谊实际上是一种非常酷儿的关系,因为它摆脱了这些社会定义的关系的界限。
这些关系通常是性生产或家庭关系,与社会生产力的单位有关。
友谊呢,就有点像存在于这些事物的界限之外。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种酷儿关系,但它是通过友谊的视角来呈现的,其中也包含着爱,不一定像一个对自己的酷儿身份非常自豪的人那样对自己的酷儿关系的形式产生好感,但我认为说这是一种酷儿关系是非常公平的。
Y:电影中有很多非职业演员。
你能多谈一谈你是如何与他们合作的吗?
是否有即兴表演?
S:没有太多即兴表演。
但当我完成演员选拔后,我意识到五位主要演员中有四位是非职业演员。
我一直都觉得在拍摄前没有必要进行排练,但我确实需要工作坊式的排练,让这些非职业演员熟悉表演的感觉,同时让我确保能够以我想要的方式引导他们表演。
也许你读过我的一些访谈,我曾向滨口龙介请教,因为他在《欢乐时光》中成功指导了很多非职业演员。
他非常慷慨地给了我两个小时的建议,而他给我最重要的建议就是要分享我的目标,告诉所有演员我们是在一起创作这个作品。
因为最重要的是让所有演员在镜头前尽可能感到舒适,因为任何程度的紧张都会阻止人们在镜头前自由发挥。
我和他们一起做这件事更容易,因为很多主角实际上是模特,所以他们实际上很习惯镜头对准他们。
事实上,他们在那种情况下表现出色。
所以,这很简单,但无论如何,我们做了很多研讨会。
我延续桑福德·迈斯纳 (Sanford Meisner) 指导演员的方法论,我真的认为迈斯纳方法可以与滨口告诉我的方法相一致,也可以与我能够选的演员相一致,因为他们已经与角色非常相似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迈斯纳表演背后的哲学是在这些想象的情况下对自己诚实。
所以,我们确实在这方面做了一些工作。
然后真正重要的是让演员进入这种专注状态,这样他们才能真正与场景中的另一个人保持联系,并非常专注于对方的行为,这样他们才能像自己一样做出反应。
话虽如此,他们仍然需要记住对话,还需要配合镜头做出动作,这些事情肯定是要记住的,但如何笑或不笑,或者如何说某些台词,诸如此类的事情,我肯定只是把事情留给他们自己决定。
如果不行,如果有什么不顺利的话,那么我会调整环境,调整他们所处的情况,让场景效果更好一点。
但在很大程度上,就像我在Q&A环节说的,这就像孩子们自己在创造他们完全独特的关系。
所以,我不需要太努力让他们感觉像是真正的朋友,因为到我们拍摄的时候,他们真的就是朋友了。
Y:延续之前的话题,作为一名多语种导演,你塑造的这些孩子与你本人很相似。
所以,我想知道,你如何利用自己的经验塑造这些角色,尤其是他们如何在这个军国主义日本中认识自己的身份?
S: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与我相似。
我的意思是,我借鉴了自己的经验,但我认为我非常努力地确保这些角色都不是现实世界中任何人的反射,他们需要成为自己独特的自我。
这个想法的最初种子来自我自己的个人经历,但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剧本创作,然后与演员合作,我们试图将角色塑造成完全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我不一定认为他们和我一样,我希望他们感觉就像电影中和电影之外存在的真实的人。
(关于第二个问题)这与日本民族认同的构成息息相关,因为我认为这从根本上来说是一个无法定义的概念。
我认为很多日本人混淆了日本的民族认同,包括种族、国籍、公民身份、语言和文化。
没有日本人能够定义日本人是什么。
唯一可以定义的东西可能与公民身份有关,这是一个法律定义。
例如,Ming的角色是台湾人。
她的角色是日本公民,因为她已经入籍。
但如果你不知道Ming到底是谁,也许你会认为她像一个日本角色,但实际上她的身份是台湾日本人,一个在日台湾人,这源于日本和台湾的关系以及日本和台湾的殖民历史。
再比如,Tom,他的角色是双重国籍,所以他可以很容易地移居美国。
他是黑人日本人,对吧?
所以,根据公民身份,他也被认为是日本人和美国人。
目前的日本自卫队不允许任何非日本公民加入。
即使你最终归入了籍并加入自卫队或警察部队,我认为内部也存在一些针对被视为外国人的无言的歧视,我从真正试图加入那里的人那里听说过;我从前也听前警察说过内部存在种族主义或招聘歧视。
我认为 Kou 的角色对这些动态非常有自我意识。
虽然他不一定完全有能力表达他已经知道的事情,但在 Fumi 角色的引导下,他开始有了一种感觉。
我想我试图描绘的是一个人生命中的这一刻,所有这些事情你都知道是生活的事实,但你无法完全表达它并认识到它。
你开始意识到它们,开始认出它们,但你仍然没有语言来表达,尤其是对你的朋友。
而 Yuta 是一个对这些事情仍然相当无意识和不了解的角色,这就是导致这两个角色之间产生裂缝的原因。
我认为这就是我试图描绘的动态。
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对日本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的回应,日本的军国主义色彩很浓。
它试图扩大其军事能力。
因为之前,它只有一支自卫队,但他们一直在不民主地通过许多法律来扩大其军事能力。
Y: 在Q&A环节,您将即将到来的地震描述为种族主义的武器。
就我个人而言,这与新冠疫情时期息息有关,尤其是监控功能也会导致种族主义。
所以,我想知道新冠疫情是否影响了写作过程,既然您花了 7 年时间才完成?
S:不,新冠疫情并没有真正影响它,剧本早就到位了,(你看到的)与疫情之前的内容非常相似。
所以,新冠疫情真正证实了我的想法是对的。
我认为这些危机和灾难时刻,无论是疾病、地震还是战争,总是被用作加强控制的理由。
每当政府可以利用这些时刻来增加权力时,他们就会利用这些时刻来增加权力。
所以,灾难往往会造成权力真空,无论是在新冠疫情期间还是地震期间。
对于地震来说,我认为情况更是如此。
但是,当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比如地震发生时,它确实会造成组织和权力的突然真空,而这些真空总会被当时最有组织的人填补。
而这往往可能是政府,但如果政府不做出反应,也可能是社区中的互助网络。
甚至可能是这些种族主义的治安维护者。
不幸的是,在日本,许多现有的组织和权力网络最终都变成了种族主义组织。
例如,在一次台风期间,东京发生了一件事,没有日本国籍的人被禁止进入这些避难所。
这是世界上最种族主义的事情,因为台风不在乎你是否有国籍。
我想说的是,这就是为什么在平时组织这些以反种族主义为基础的社区和互助网络很重要,这样在危机的时刻,你就可以依靠它们来真正地互相帮助。
Y:最后一个问题,虽然这部电影设定在不远的未来,但它讲述了一件可发生了很多次的事情,尤其像是 1970 年代的日本学生运动,或者是法国新浪潮,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台风俱乐部》或《中国姑娘》。
然而,这种时代精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被讲述过了,尤其是近 10 年。
你认为为什么在日本以现代意义重新讲述这种叙事很重要?
S: 我认为它一直存在,它确实主导了 60 年代和 70 年代的文化叙事,但我要说的是它从未消失过。
所以,我一直想反驳那些认为日本突然变得如此不关心政治的刻板印象。
因为如果你去寻找它,你会发现它并没有消失,就像几年前上映的一部很棒的电影《月夜釜合战》一样,它非常政治化。
同时总是有非常政治化的纪录片。
所以,我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是把时代精神带回的人,但《happyend》恰好是一个相对较高的预算。
这是一部独立电影,但对于标准的日本电影来说,它的预算已经相当高了,因此它被看作是一种复兴。
但对我个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去用影像寻找像这样的人。
艺术家们一直在为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而斗争,比如反种族主义。
这一直存在。
但对我个人来说,重要的是,因为虽然我受到了60年代和70年代文化运动的很大影响,但我亲身经历的是2010s的政治时代。
这包括了日本的反核运动,也包括占领华尔街、黑人的命也是命和巴勒斯坦运动。
这是2010s的一个持续因素。
我更是响应这一时期,而不是简单地从60年代或70年代的精神中汲取灵感。
对我来说,我真正回应的是2010s的精神。
此贴为《圆满结局/青春末世物語》导演空音央2024年11月9日于香港亚洲电影节的映后Q&A记录,此次映后以全英文形式进行,设有主持人+观众提问环节,部分问题涉及电影剧情剧透,如有错误请指出。
禁止未授权二传二改。
空: 谢谢你们留下来。
这是我第三次来香港,我玩得很开心。
感谢电影节邀请我,尤其是在座的每一位观众。
主持人: 如果你们已经有任何问题,请举手。
我从相对简单的问题开始。
这是一部与我们平时所看到的日本电影非常不同的电影,你触及了几个我们通常看不到的话题,比如政府、复杂关系和反乌托邦世界。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将这些话题融入你的电影中呢?
此外,你是否有任何灵感来源或个人经历,促使你创作出这样的电影?
2024/11/9 Premiere Elements Cinema空:哇哦,好多问题。
是的,我可以谈谈这部电影的灵感来源。
我想这可以解答其他问题,但通常会讲得很长。
所以,如果你想让我停下来,就尽管说吧。
不过,我总是说这部电影的灵感来自于三次地震。
第一次是福岛311地震,2011年3月11日,日本东北地区发生大地震,造成核泄漏。
随后,日本掀起了一场反核抗议运动,其规模超过了日本现代史或近代史上的任何一次。
当时,我还是一名大学生,在那之前,我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政治人物,但我认为这次事件确实影响了我,让我睁开眼睛,以不同的方式看待世界,以更批判的方式思考我们的世界和社会是如何构建的。
第二次地震发生在 1923 年 9 月 1 日。
这次地震被称为 "关东大地震",袭击了东京。
这也是一场毁灭性的地震。
很多人丧生。
但是101 年前这场地震的受害者,人们常常忘记的是地震后发生的大屠杀。
由于种族主义,关于朝鲜人如何在井里下毒、偷东西和放火烧房子的可怕种族主义谣言不胫而走。
当时,日本一直占领着朝鲜半岛并对其进行殖民统治,因此在日本有很多韩国劳工,我认为当时的政府、媒体和普通民众都对韩国人充满了恐惧,因此地震导致日本平民成群结队地屠杀韩国人,造成 6000 多人遇害。
第三次地震实际上还没有发生。
这将在不久的将来发生。
但是无论你什么时候去日本,他们总是告诉你很快就会有另一场地震,类似于311大地震或 1923 年的大地震,因此这真的让我想到了如今在日本仍然存在的种族主义和仇外心理,以及我们是如何没有真正反思这段历史,以及在没有反思这段历史的情况下。
如果再次发生地震,如果平民和政府中仍然存在肆无忌惮的种族主义,将会发生什么?
我们必须认真思考这些问题,这也是促使我写下这个故事的主要原因之一,同时也是我在高中时与好友们一起成长的情感记忆,以及进入大学后,与朋友们一起成长,但却变得相当具有政治意识,并因政治分歧而导致友谊破裂的时刻,有点不得不互相推开的感觉。
因此,这既是我个人的回忆,也是我对历史背后的思考和分析。
主持人:音乐在影片中也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影片还包含了很多不同类型的音乐。
你能解释一下这些选择吗?
比如结尾和开头?
它更像是三角钢琴和御用钢琴,我们会看到的。
空:影片中主要有两种音乐。
一种是角色自己听的音乐,也就是电子乐。
之所以是电子乐,原因很简单。
我喜欢电子乐。
我喜欢低音和鼓声,你能从这个大东西里感受到震动,CLUB里的这种大音响真的让我很舒服。
因此,这似乎对我影响很大。
当然,另一面是古典音乐或配乐,你听到的是电影之外的声音。
我们请到了一位出色的作曲家Lia Ouyang Rusli,她为影片谱写了乐曲,她们的作品既有电子乐、氛围电子乐,也有古典乐和电影音乐的一面。
所以我想你可以听到一点这方面的痕迹,但对于《圆满结局》来说,音乐背后的主要思想是创作一些感觉像是历史上的某个时刻已经结束的东西。
所以这是一部社会历史,也是他们友谊的历史。
主持人:会不会有观众有问题想要提出?
Q1:我觉得整个摄影都很震撼,我只是在想,你对那个场景 (最后一个镜头) 的解读是什么?
就像你说的,他们的友谊就这样结束了。
但我又觉得这里面有很多层次。
空:是的,这其实也是昨天的问题,但我的目标之一是,结局感觉像是模糊的。
你知道的,我不想让人觉得他们的友谊永远结束了。
我也不想让人觉得他们的友谊一点都没变,因为他们之间当然发生了很多变化。
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他们无法,甚至无法说出一切。
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变化太大了。
我认为Yuta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大家,也许他们之间还有未来。
也就是扭nipple那里。
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想出如何结束这部电影 你知道,一开始我们还有另一场戏,那场戏之后还有一场戏,那场戏我们剪掉了,一开始没有定格。
我们制作这部电影的目标是先让人笑,然后让人哭。
当我们试图弄清楚如何做到这一点时,我们的剪辑师兼制片人Albert Tolin开了笑话,完全是一个笑话。
他做了定格动画,然后在这个上面放上了最夸张、最夸张的音乐。
一开始他播放了这个,他告诉我这只是个玩笑,然后我们就发布了。
然后我开始大笑,因为我觉得这太荒谬了。
但是音乐播放得越多,Yuta的形象就越能跨越这条边界,告诉人们,不管发生什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有点想哭,因为也许这一个举动就足够了,让对方知道,他们将来还可以做朋友,这真的让我们很感动,所以我们最终还是保留了它,尽管一开始只是个玩笑。
2024/11/9 Premiere Elements CinemaQ2:您好,谢谢。
我非常喜欢这部电影。
我的问题是关于音乐的。
我记得在电影中其中一个主人公说,当代新音乐没有什么新意,所以我尝试去发掘那些经典的音乐瑰宝。
而另一个角色评论说,这让他感到很伤心。
这也许太悲观了。
我想知道这是否也是您对当今音乐发展的评论,或者您对此有何感想?
谢谢。
空:好吧,我来告诉你。
实际上,这里面有一点背景故事,但它并没有在电影中占据太多的位置。
但实际上,我想得很艰难,在未来,我想,你知道在Spotify上,或者其他音乐服务。
你可以选择一种心情,比如放松,或者睡觉,或者有时,它会给你电脑认为好的放松音乐,等等。
我真的很讨厌那样,你知道,那不是我听音乐的方式。
但我在想象一个未来的世界,也许人工智能会进一步发展,它可以自动检测你的情绪。
就像,你想要冷静,它就会给你提供冷静的音乐。
我在想,也许在未来这个反乌托邦,可怕的世界里,人们就是这样听音乐的。
越来越少的人喜欢DJ,会喜欢去挖掘和发现艺术家,爱上艺术家,所以,你知道,Yuta和Kou,当他们想成为一名DJ时,他们就像在反抗主流世界,就像是在积极地寻找存在于过去和现在的好音乐。
但我认为最终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当乐器店的老板说,哦你想成为DJ,这在现在很少见。
但我认为我最终写这个对话,实际上是因为我认为它真的代表了Yuta对世界的意识形态和观点。
我认为,在某种程度上,他已经放弃了新的东西。
是的,新的东西可以从这个世界中发展出来。
我认为,为了让Kou抱有希望,并像他在影片中那样活跃,他需要对未来仍然存在的新事物抱有希望。
所以对我来说,通过音乐,我认为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这种意识形态,有点像虚无主义放弃了世界的状态。
但我认为和乐器店的老板,以及与Kou的互动,希望能让他成长一点,并意识到情况并非如此,新的东西仍然是可能出现的。
Q3:对不起,我想问的是,你知道,我在影片中看到了两面性。
一面是歌颂他们的友谊,另一面是其他立场的角色,我们可以看到,比如在乐器店里,他播放音乐,但店长说,哦不要播放不快乐的东西。
所以我想知道,通过这部电影,你想传达给我们特别是对于年轻人,你觉得他们应该怎样面对未来,就像这些学生一样?
谢谢 。
空:这真是一个大问题。
说实话,我并没有想要在电影中宣扬某种世界观或意识形态,我认为,你知道。
是的,我试图做的电影实际上是捕获一种情感,我觉得当我长大时,或者当我年轻时,在我20岁出头的时候,我真的是这样的感觉,我的意思是,我认为这是一种适用于所有人,也许,但有时我觉得我们都摇摆不定的虚无主义,或放弃,但总有,像你想争取未来,所有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处。
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我总是在这两种立场之间摇摆。
但我认为有时候当你不能和你的朋友交流时,真的很令人沮丧。
有时候,你在朋友中最信任的人不一定会像你对这个世界那样感到愤怒或沮丧。
就我个人而言,我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语言能力向朋友传达这种情绪,与其尝试,不如把他们推开,反之亦然。
我想我有过很多被我最亲密的朋友推开的经历,对我来说,因为友谊是我成长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对我来说,失去这些非常重要的朋友就像地震一样是灾难性的,这就是我想要捕捉的情感。
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想要传达给年轻人的信息,也没有什么想让所有人都明白的信息。
说实话,我只是想让人们从电影中感受到他们想要的感觉。
但实际上,我在写剧本的时候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希望这部电影能让人们觉得,他们会想给一个很久没说过话的老朋友打电话。
你可以随心所欲地理解这句话,但这是我想得最多的。
我并没有想让人们相信的意识形态。
2024/11/9 Premiere Elements CinemaQ5:这真的是很棒、非常鼓舞人心 的电影,但我有个问题 我很好奇,摄制组是怎么把黄车立起来的,这个想法从何而来?
你知道,这真的是一种心灵震撼,我以前从没见过。
空:我只告诉你问题的第二部分(全场爆笑),这个想法是如何产生的。
我有一个朋友,在我有头发的时候,他经常给我理发,他来自日本,他的初中是一所非常糟糕的初中。
在他二年级的时候,有2/3的三年级学生都很敬仰他,他们都是最酷的坏蛋。
很显然,有一天他去学校,发现老师的车都被翻到了头上或翻到了一边。
他给我剪头发的时候,我就在想,这听起来,哇哦。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太疯狂了,这不可能,他告诉我他的初中学校有这样的车之后,我心里就有了这个想法。
后来,当我开始写剧本的时候,我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细节,我就回去找他,我说,嘿,伙计,那是什么感觉,你知道,那辆车是什么样子的?
请告诉我更多的细节。
他说,哦它实际上是这样立着的。
我当时想,shit,但这个更有代表性,我再也无法把这个画面从我的脑海中抹去,它就像一块巨石,你知道吗?
所以我这样写了。
第一部分的问题就留给你们自己了。
最近几年日本电影式微,总有种空泛乏力陈旧保守之感,勾不起心中激情。
北影节看到空音央这部,有种久违的犀利尖锐之气,审美和思考兼备,用近未来的时态描绘了一幅现代性青春组曲,激起了我心中沉伏已久的对音乐、对政治、对独裁、对集权、对剥削、对青春、对选择的反思和悸动。
我一方面由衷地佩服空音央把这么多关于社会和情感的议题表现得这么关切实际又这么浓缩,另一方面又忧虑我们国家的年轻人们如此乖巧驯顺和缺乏表达,或者他们只是在沉默中酝酿着,也在准备着自己的作品,也在进行自己的思考和斗争。
空音央一直是有长期美国生活背景的,所以他的很多立场和观点带有一种更远离日本社会的观察视角,带有浓重的左翼思潮印记。
这让我很有兴趣。
开场曲和中间几处空镜我以为是坂本龙一,也和《悲情城市》片尾曲很神似。
其实整部电影的ost都做的极契合主题,近未来的末世感,会自然浮现那些巨大的城市景观和灯光群。
开场,幸和悠太偷溜进techno俱乐部看live时那种电音节奏的律动和两人的沉醉感拍的太好了。
想起了1995年到1998年时从柏林扩散的techno风潮,跨越大洋到了东亚的俱乐部,当时连北京这片沙漠都被卷入其中,如今,在祖国大地上,基本应该没有techno的土壤了。
在影片里这些即将毕业的高中生们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进行质疑,嘲讽、嘲笑、恶作剧,都是一些独立人格表达的预备阶段,随着思想的觉醒和独立,他们开始有抗争、抗议和选择,其中有大量日本当今现实社会的注解,多元民族问题、结构性不公平、自然事件不确定危机和政治的关系、无所不在的监控,以学校这个微小集体结构映射整个社会集权。
主人公悠太选择远离直接的抗议而是用带有距离性的热爱音乐来表达自我,我认为这同样是一种反抗。
他对很多问题是介于无意识和有意识之间的,他只是带有犬儒性的选择了不去直面而已。
可他更勇敢更独立也更忠于自我,可以二话不说进教职员室拿活动室钥匙搬走音响器材,可以一人承担所有选择退学的风险。
这种自由的个体对抗性更加纯粹,近而带出的青年不同选择的差异性也更加迷人。
青年演员里,00后演员锋芒毕露,栗原飒人这张脸非常有可塑性,他的几处戏都非常鲜活生动。
他和日高有起刀都是模特出身,这修长的身材常让我不自觉和其他人区别起来。
喜欢影片里城市夜景的空镜,特别疏离、悲凉又空旷。
开场星星点点闪烁的红光,融汇成城市冰冷夜景,有许多关于城市建筑的构图,无论是街景、楼群、教学楼、城市绿地,都拍得特别好,光影下、夜色中,串联起剧情,艺术性和文本表达性都很丰富。
看完这部电影,我在留意街景和建筑时忽然觉得这种未经意排列的线条和色块组合在一起的冰冷的美,需要一双特别敏感的善于观察的眼和长期驻足街头的时间进行充分思考。
最后,这个片名翻译《昨日青春》,我觉得还是不翻译为妙,就用原来的《Happy End》才非常精确。
视听优秀,内容过时幼齿没有想象力。UME 的 onyx 座椅不舒服
喜欢青春末世物语这个译名,简单的画面也能感受到强烈的末世感和未来感。晃动的灯光下两个影子对话的内一幕太有灵气了。为什么要改成昨日青春呢,明明是结束是现在也是未来。
在这样一个全世界右倾的时代去怀念一群战后的左翼学生还真是让人感动。一想到导演是教授的儿子,就觉得更动人了。真是如父如子啊!
3/10
3.5吧,映后结合导演基于日本历史的解释好理解一点,但还是只能通过一些细枝末节让人有一点点共鸣,还是太私人了。配乐我以为是神思者加他爹,结果不是。202041108@hkaff
1300¥ Humantrust shibuya 劇情片處男作,casting就溺水小刀時期蘇打跟燃燒劉亞仁,劇本有點minimalism ver. RMN(maybe重拿輕放更恰當?) ,輕盈政治文本,近世代但又科技超乎現代的background使設定更合理,對外國人差別化寫太白了啦,導演居美經歷令他深諳日本社會暗病卻又對日本的秩序性有種不能自拔不可抗拒的服從⋯要是批判得更深一點點才會令學運愛好都拍手叫好嘛朋友一生一起走,五人幫手牽著手,整蠱搞怪齊上陣,不撞南牆不回頭,在成長過程中人的想法隨時改變,只要我爭取就可改變世激進派vs現實怎麼都不會變世界玩完享樂派,原來高中生set up是為後續分道揚鑣舖陳啊,果然BE味更好嗑啊
最后套用了一个《超级坏》式的结尾,所以整体其实仍是一部青春片。而涉及到的那些近未来、末世话题、对政治的参与以及成人世界的反抗等等,都是为这个青春话题服务的,基本还是友情、爱情、步入成年的困惑、存在感等常规话题。不过音乐用得真挺好的。
中间有三次想尖叫鼓掌,海南节观众太严肃了,我不敢。
配乐真不错,得到了他爹的真传。社会议题可以联想到前几年的一些影子,可能是要拍青春片,导演没有去展开议题,最后把重点落在了友谊和青春上,整体上缺少了一些力度,叙事能力也有待加强。
#Venezia81 不远的未来发生在(以紧急事态为名)的监控社会里的青春片。有点直白和生涩。不如前一部英文短片反而自然轻盈。
第一部剧情片能搞成这样相当不容易了!当校园题材完全够看,人物之间的塑造足够细腻动人,几个灵光乍现的段落也足够惊喜,没有日式霸凌简直大快人心,学生运动的部分恍惚间让人想起《冰菓》…
本质来说是青春片。用这个系统去看去要求还行,要是从反集权反系统的角度就真没啥新鲜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直到差不多半小时以后才开始切入正题。角色都挺鲜明,但也非常功能化且显得太过对电影节口味的聪明了。音乐没得说。
很对路,也是我们对校园时代行为与经历的思辨。想到上初二的时候,手欠把装在室外楼梯上的摄像头掰转到另一个方向,却没想到在扭转的过程中镜头扫过了自己的脸。下午教导主任就把我从课堂上拎出来,在监控室回放给我看,我至今忘不了那一晃而过缺了半颗牙的笑容。叛逆得可爱一点还是严肃地去争取校园里的公共权利,后者似乎在我们的实际生活中从未有过,它只出现在对历史浪漫化的想象中。拆除作为校园行为评估的监控系统,是运动家的胜利,保守派的悲鸣,恶作剧者们则为少了个乐子叹了口气。
挺漂亮的电影,声音空间节奏表演都不错,可惜宣传方式错了。读了导演几个采访,感觉他对社会现象的观察很幼稚,刻薄点形容就是有股“兔兔那么可怜,怎么可以吃兔兔”的天真无邪感,不过也有可能因为他是想和十几岁的观众对话吧,期待导演的后续。最后还是遗憾下,近年仍没出现什么真正残酷的青春电影。
日式青春伤痛文学
首先最大的问题是节奏太缓慢,让人想快倒。然后是人物空洞,且非常明显的标签化,比如男主除了韩裔外国人之外,很难说出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是一个普通高中生。最大的问题是主题无聊,从恶作剧权威,到真的绝食抵抗权威,感觉动因不足,被监控还是没收部活教室,真的有那么严重吗?没有感受到主角团的任何深刻的痛苦,那个比较激进的女主也是一样,天生就是反抗,原因不明,然后大家就轻易的获得了反抗的胜利,快乐大结局,真滴无语。
以少年的个人选择应对了看似对六十年代学运的招魂,影像成熟老练精准到让人惊异,对建筑空间和城市氛围的捕捉是近年日影的大惊喜。即便对右翼大环境的讽刺有点幼稚,也盖不住最后一帧镜头剪辑传达出的清爽、幽默,这正是那个打动人的坚毅内核。看完会让人特别期待导演以后的作品。
讲政治讲得太浮于表面 写青春又描绘得太仓促 美籍日裔如果不真正接触这片土壤 日子过得太安逸就会变得幼稚浅显充满虚幻的想象 所以讲不好一个令观众信服、买账的故事
高中生青春片的体量里塞了很多议题,所以即使呈现的视角观点略显得稚嫩,也因为主体是学生而能原谅一切。很惊喜的长片首作,很不日本,只是正好拍成了日语而已。非常好奇空音央接下来的长片作品了。
2025北影节第一场,拍的真好,不得不说青春啊太美也太勇敢了!不愧是教授之子,空音央对电影音乐的敏感异于常人(甚至有种教授为本片谱曲的错觉),他仿佛是在用一部电影追思父亲无敌的青春岁月(却把时空放在了近未来),反压迫反集权反独裁追求自由独立,无论哪一代人都会经历,从这个角度看,这不仅是一部校园科幻片,更是一则普世寓言。PS,如果说悠太对洸没有真感情我是不信的,这种感情比基情更伟大更深刻,就像大海一样纯粹。#资料馆留影#@15thBJIFF